“孟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啊,我家老伴儿前阵子腹痛,他不知从哪位邻里那儿听说了,当晚趁着夜色来我家给我老伴儿施针,不到半个时辰我那老伴儿就不叫疼了,孟大夫的医术啊,果真绝妙!”
“哪里哪里,孟大夫可不止医术精湛,他做事真叫我佩服。前日,隔壁老王家中染上流感的三人都被送去医棚诊治后,他还带人来为我们这一带人家屋里清洗消毒,指导我们挂艾草、洒生醋呢,虽说不知为何这样做,但我相信孟大夫教我们做的总归是好事!”
“是啊是啊,这孟大夫……”
“要我说呐,那孟大夫虽好,但是人瘦瘦弱弱的,还是安将军更好呢,英勇过人,听说还是陛下身边的将军!可威风着呢!”
“是啊,我也觉得安将军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是国家栋梁,谁家的女儿嫁了他啊,可是享福了呀!……”
不出半月,孟静言安常就成功地拿下了燕州人百姓们的爱戴,成为这一带家喻户晓的英杰。不仅如此,孟静言又生得一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好相貌,安常也是英气非凡,自然使得他们成为这燕州人家女子闺阁中倾慕向往之人。
许多女儿家托家中长辈向孟安两人打探口风,知他二人尚未娶妻,便欣欢雀跃,各个跃跃欲试。
对那些慕名前来,想要为她说媒的媒人们,孟静言很是无奈,早知道便说自己已有发妻了,想来就不用应付这些热情殷切的媒人了。她总不能告诉燕州百姓其实她是个女子吧?这样怕是会失去大家的信任的,只好忍着了。
今早明月在孟静言出门后收了北陵巡抚大人的请帖,故而今日午时孟静言将带着安常一同前去巡抚府赴宴。
因为是以家宴小憩之名,孟静言约莫是猜到了,这北陵巡抚怕是想同她说些与救灾无关的事情。所以她在出发前,特意把阿陆唤过来,附在他耳边轻轻耳语几句,说完拍拍阿陆的肩让他走了。
安常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你同他交代什么?”
孟静言神秘一笑:“救场。”
安常好像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怎么明白。正在琢磨间,瞧见孟静言已经下楼了,索性不再细想,提步赶了上去。
“孟大夫,安将军,欢迎欢迎,里面请。”北陵巡抚携巡抚夫人,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孟静言和安常一同作揖行礼:“让巡抚大人久等了。”
两人在巡抚及诸多家丁的拥簇之下进入那巡抚府。府中假山错落有致,亭台楼阁曲折静雅,其间花卉盆景掩映,在孟静言安常这种见过唐国皇宫的人眼里看来,巡抚府不算豪华气派却很是风雅。
“酒菜已经备好了,请。”巡抚夫人甚是热情。
待到孟静言和安常落座之后,端着各色各式美味佳肴的府中家丁陆陆续续前来上菜。掀开碗盖,便有一股子热气冲天而起,在这天气寒凉的日子里,甚是喜人。
孟静言见那巡抚夫人已经在为他们斟酒了,不免有些尴尬,在桌下偷偷碰了安常一下,安常正与那巡抚大人说话,也瞧见那巡抚夫人斟了好几杯酒,侧头给了孟静言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他明白,孟静言不近酒,酒量甚浅。
巡抚夫人吩咐那些伺候的侍女们把酒杯摆到他们桌前,安常半路接过那即将被摆到孟静言面前的酒杯,向那巡抚夫人说道:“夫人,孟大人是文弱之体,不善饮酒,不如便由小将代他敬二位吧。”
“真是抱歉了,静言午后还要出燕州城外去行医问诊,实在不便饮酒,且让我以茶代酒敬二位吧。”孟静言不待那巡抚夫人劝酒,便拿起了茶杯,“我先干为敬。”
“既是如此,那老妇我也不强求了。”巡抚夫人有些尴尬地笑着。
巡抚大人倒是个明白人,责怪地撇了一眼他的夫人。
巡抚夫人到没觉得什么,自顾自地调整了一下菜盘。
巡抚大人开口道:“孟大夫,安将军,请用吧。”
孟静言与安常笑笑,便执起筷子开吃了。
还没吃上几口,就听见巡抚夫人,笑眯眯地用着亲切的语气说到:“饭菜还算可口?这些啊,都是小女为两位公子准备的。”
“北姑娘心灵手巧,技艺精湛,能吃到这等佳肴实是我等之幸。”孟静言由衷地夸赞道。
“悦儿,快些进来,给两个公子敬酒。”巡抚夫人等着一刻等太久了,此时终于把话说出口,也不枉此前费尽心机的铺垫了。
听到此言,孟静言与安常苦笑着对视一眼。
只见一位妙龄女子从侧室袅袅而来。
那女子一袭粉红罗裙,姿态娉娉婷婷,年纪约莫十四五岁,含羞带怯地低垂着眉眼走进来。想要去看那名扬燕州的孟安两人,却又碍着女儿家的矜持,不敢明里抬眼去瞧。
她走到桌边,正对着孟安两人,抚动水袖,盈盈一拜,抬起水灵灵的美眸看向孟静言和安常,出声清雅::“小女北菁悦见过孟公子,安公子。”
要说这巡抚大人之女北菁悦,她确实姿容上乘,可与宫中佳丽比肩了,想来若非年纪尚小,怕是也能被选进宫,成为贵人了。
孟静言和安常站起来回礼。
礼完之后,北菁悦在巡抚夫人的安排下,坐在了孟静言的右手旁,也斯斯文文地一道坐下用菜了。孟静言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家宴啊,这样菁悦姑娘坐在这里就并无不妥了,巡抚夫人这样的做媒方式还真是格外经典啊。
巡抚夫人向女儿使眼色,鼓励北菁悦向两位公子敬酒,北菁悦半推半就地把手伸向了桌上新斟好的酒杯。
孟静言仍保持着得体得笑容,等待着北菁悦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