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什么时候变成唠唠叨叨的老太婆了?”雪惜不悦地皱眉,威胁她让她来参加晚会的是他,这会儿一脸紧张的也是他,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不喜欢?
雪惜一怔,那她喜欢他什么样子?霸道,强势,温柔,体贴?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是现在这副抱着赎罪的心态。
池斯年被她嫌弃成这个样子也不恼,他占有似的环着她的腰,将那些觊觎她的目光全都逼退回去。
他的大掌如烙铁一般搁在她腰上,那热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无法忽视,那股热力化成火一样烤着她,雪惜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正在这时,宴会的主办人走过来,那女人赫然是白遇美,她穿着玫红色礼服,保养得宜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她伸手与池斯年握了握,“感谢池总大驾光临,池太,好久不见。”
雪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她惊讶极了,“白园长,你怎么在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池太……”白遇美微笑道。
雪惜打断她的话,“园长,叫我雪惜吧,我现在已经不是池太了。”
白遇美看了一眼池斯年,后者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白遇美掩嘴一笑,“我明白了,池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我正在努力中。”池斯年顺口接道,“今天的募捐活动还顺利吗?”
“嗯,很顺利,筹到了八千万的善款,这是雅茹白血病慈善基金成立以来,募捐到最多的一次善款。”白遇美道。
雪惜本来无心听他们对话,但是耳尖地听到雅茹两个字,她一下子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雅茹白血病慈善基金?”
“对,池总用你母亲的名字命名的,三年前你还没离开时就在筹备了,池太,难道你不知道吗?”
雪惜茫然地看着池斯年,她没想到他为专门为母亲成立一个慈善基金,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池斯年回望着她,并没有向她解释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遇美见状,摇头失笑,“池总,你藏得太深了。”
雪惜看着他,所有的声音都在她耳边远去了,当初妈妈因为久等不到合适的骨髓,身体才越来越差,如果能早一点找到合适的骨髓,说不定妈妈现在还活着。
如今池斯年以妈妈的名字为慈善基金命名,救助更多的白血病人,以慰母亲在天之灵,她真的太感动了。
“池斯年,谢谢你。”
“惜儿,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她终于肯正视他了,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值得了。
白遇美不知何时离开了,大厅里响起她的声音,“各位来宾,感谢你们今天来参加雅茹慈善基金举办的晚会,今天是雅茹慈善基金成立的三周年纪念日,让我们一起鼓掌,欢迎池斯年总裁上台讲话。”
光束打在池斯年与雪惜身上,池斯年低头凝视着她,“惜儿,跟我一起上台,好吗?”
雪惜摇头,“你去吧,我就在下面。”
池斯年没有勉强她,他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松开她的手,转身上台去了。大家都聚集在台上,池斯年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目光落在雪惜身上,开始讲话。
雪惜挤出人群,她拭了拭眼角的湿润,看着他站在台上伟岸的身躯,那些过往历历在目,他为母亲为她做的那些事,都浮现在眼前,这些年,她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丢下她的同时,又不争气的思念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那些快乐的痛苦的事,都清晰的印在她心上,没有因时光的流逝而模糊。
耳边回旋着他清越优雅的声音,她缓缓退到角落,她害怕自己会再次沦陷,她捂住耳朵,拒绝听他的声音。
“要来杯酒吗?”雪惜眼前忽然出现一杯红酒,她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望过去,看到一双桃花眼,那人好奇地打量她,“要来杯酒吗?”
雪惜确实需要喝杯酒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接过男人手里的酒,听他说:“我一直在关注你,你是池斯年什么人?”
“前妻!”
男人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难怪……你对他还有感情?”
“关你什么事?”雪惜喝了口酒,斜睨着他。男人爽朗的笑起来,“我是他的仇人,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可以狠狠地报复他。”
“可惜我不喜欢小白脸。”雪惜遗憾的叹了一声。
男人并没有流露出受辱的愠怒,反而觉得她很可爱,“你跟他在一起也这么毒舌?”
“no!”雪惜竖起十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只针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登徒子,靠女人去打击自己的仇人,那是下下策。”
“呵呵,你很有趣,我喜欢你。”男人眼里流露出兴味盎然的光芒来。
雪惜又喝了口酒,红酒的后劲有些足,她觉得有些头晕,她看着男人,“通常你这种人,不是有受虐倾向,就是自大得不可一世。”
“苏小姐,你信不信,你要是跟我跳开场舞,保证让池斯年气绿了脸。”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报复他呀,难道你不想让他难看?”
“这倒是个好提议,不过,你确定到最后,不是他给你难看?”雪惜觉得头重脚轻起来,不应该呀,她只喝了几口酒,不至于醉了。
“要不我们试试,看谁给谁难看?”男人温柔的蛊惑着,雪惜看着已经走下台,向她走来的池斯年。她要离他远一些,不能被他感动。
与其说是要给他难看,不如说是她想逃开他。她随手将酒杯搁在走过的侍者托起的托盘里,然后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男人意外地看着她,没料到她会答应跟他跳舞,他看着远远走来的池斯年,冲他坏坏一笑,然后牵起雪惜的手,一手托着她的腰,滑进了舞池。
灯光一暗,池斯年眼见着雪惜消失在他眼前,他急步走过去,只看到他的外套寂寞地躺在椅子上,而雪惜却不见了。
刚才那个男人他见过几次,是厉家四公子厉家琛,以风流著称,还偏偏喜欢有老公的女人。他在台上讲话时,就看到他跟雪惜搭讪,他连忙结束讲话,宣布舞会开始,下来想要将雪惜带走,结果眨眼睛,他跟雪惜一起消失了。
舞池里,厉家琛揽着雪惜的腰,两人款摆着身姿,他的手牢牢地按在雪惜背上,雪惜不适地动了动,“喂,你的手拿开,再敢吃我的豆腐,我让你好看。”
“我已经够好看了,再好看就不是男人了。”厉家琛逗她道。
雪惜翻了个白眼,她不想跳舞了,更不想跟这个陌生男人那么亲密,“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别闹,池斯年正看着我们呢?”厉家琛睨了一眼在舞池边缘的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池斯年,他故意暧昧地凑到雪惜耳边。从池斯年那个角度看来,就好像他在吻她。
池斯年再也淡定不下去,他随手抓了个女人,滑进了舞池,来到他们身边。他双眸冒/火地瞪着雪惜,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碰她一下,她就生不如死。别的男人碰她,她反而千依百顺。
池斯年接近时,雪惜就感觉到他强势的气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她仅仅凭借他的气息就能判断出他来。
雪惜抬头,就撞进了他火光映天的黑眸里,她的心猛地一颤,心虚地垂下眼睑。
池斯年狠狠地瞪着她,他拥着舞伴一个旋转,然后推开厉家琛,将雪惜揽进怀里。厉家琛万万没想到他连这点风度都没有,他笑了一下,拥着那名落单的舞伴跳起来。
鼻间萦绕着熟悉的男性气息,雪惜瞪着他,切齿道:“池斯年,你还有没有风度?”
“老婆都要跟人跑了,我要风度干什么?”池斯年低头看着她,不理会她眼里的怒火。
“谁是你老婆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雪惜挣开他的手,也不管音乐有没有结束,大步走出舞池。池斯年快步追过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记脱衣服罩在她肩头。
雪惜头越来越昏,从刚才上车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这会么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她抬手撑着沉重的脑袋,触手的温度烫极了,完了,她好像真的感冒了。
在聚星娱乐办公室里,她被池斯年强压在冰冷的桌面上,本来已经受凉了,回去后她又自虐一样用冷水洗澡,好让自己清醒,再加上刚才喝的红酒。
这下脑袋没有清醒,身体先垮了。
池斯年追到她时,看到她身体晃了晃,他连忙扶着她,她身上很烫,他莫名心惊,伸手覆在她额上试了试温度,又覆在自己额上试了试温度,他低咒出声:“该死,你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