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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轩之感觉到车内的尴尬,心下也在叹气,真是亲情爱情不能两全……
    ......
    次日,鸿胪寺没人来见夏枫,更没提皇帝何时召见。但是他们得了夏枫的好处,见到她都是恭敬万分。
    夏枫也不急,每天带着昆撒和布登坐上马车招摇过市去唐宅。尽量多跟唐太太多相处些时日,增进一些了解。了解多了,就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表面上唐家还是热热闹闹的,唐家采买今天带回了蝤蛑,蜜酿蝤蛑终于上桌了。
    “这是青蟹?”夏枫问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唐太太点头:“对,过些日子膏更厚,现在还是少了点。来,尝一个吧。”
    “谢谢伯母。”适应温带环境的青蟹,夏枫在印度从没见到过。
    如果夏枫哪天被人卖了,肯定是因为这张贪吃的嘴。好吃的美味会让人流泪,这话真不假。夏枫此刻就好想流泪,天啦,野生的就是不同,蟹膏太浓滑了吧,沾在舌头上都不忍吞下去,希望它在口中多存在一会儿,最好永远不要消失。
    方氏也在吃,刚尝一口就惊呼:“娘,今天的蝤蛑与平常不同,味道奇美,您快尝尝。”
    唐太太做菜后,就没什么胃口,近几天她都这样。不忍拂儿媳的心意,让丫鬟夹了一只:“嗯,果真不同,不会是我感艺精进了吧。”明明做的时候她都没用心,恍恍惚忽的。
    唐老爷提醒道:“你加了一点公主带回来的沙糖。”他早就拿了一包放在书房,喝油茶的时候加上一勺,整个口感都提升了。
    唐轩之趁机说道:“对,娘您有空送点给相熟的人家,让他们也尝尝,我们准备把沙糖卖到大明来。”
    他这话一说,唐太太压在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下,她出身商人世家,理所当然地联想到跑商。实在不行,就当儿子在跑商吧,他又无能力考取功名,终究需要一个行当立世为人。
    唐牧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看了一眼太太,没说话。
    ......
    一晃半月过去,隆庆帝就像完全忘记了夏枫这个人。夏枫坐不住了,总得做出点什么事引起皇帝的注意,不然不知拖到啥时候。天津港的二十四艘货还没卸,沙糖生意也不敢开始做。
    于是,她决定做大白兔奶糖,做蛋糕。先是派送给驿馆里的人,然后是唐家的亲戚。
    天子脚下,什么新奇事儿瞒得过皇帝。
    在京中盛传印度公主心灵手巧,会做奇特糕点的时候,隆庆帝终于定好了召见夏枫的日子。天津港的货也陆续用官车拉回京城。
    五船上等蚕茧,与五船沙糖,今天上午送进了宫。给皇帝交了保护费,剩下的货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卖了。陆续有商人前来洽谈,唐轩之便负责此事。
    隆庆帝的脸红得极不自然,夏枫不知他是不是跟他老子一样服食过丹药。他老子可不太好色,他就不同了。看见这个只有三年多好活的皇帝,夏枫生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怜悯。
    别看隆庆帝高高在上坐着,而她正襟危站,论福气,他比夏枫差远了。
    说完了正事,隆庆帝开始扯起闲话来了:“公主敏尔好学,实为少见。我大明的官话外邦之人若是想学精通,可得下一翻苦功夫。”隆庆帝笑眯眯的,又道:“听说公主有我大明血统,怎地又是皇室?”
    “回皇上,国书有明,夏枫乃莫卧儿圣君之义妹。”
    隆庆帝点点头,指着他旁边的椅子,道:“赐座。”
    其实他早已知道,只是见印度公主身姿盈盈□□,便想多聊几句。可惜,橙纱蒙住了鼻子以下,看不清全貌。若是扯下面纱,想必也是个尤物。
    隆庆帝把玩着玉球,神态很是安然,目光却不老实,一直琐着夏枫。
    夏枫轻咳一声,将送给太后和后宫妃嫔的礼物呈上来。随即走出几个宦官跟御医,几人轮翻蹲下检查。
    大概有两刻功夫,礼物都通过了检查,夏枫得来隆庆帝的几句客套话。
    突然,一个宦官在抬礼物的时候差点跌倒,夏枫强压住过去搀扶的冲动。隆庆帝身侧的太监如利箭般窜过来,气流牵动夏枫的面纱掉落,她的面容便马上显露出来……
    隆庆帝露出坏事得逞的笑意,旋即又浮上失望,因为这印度公主少了一些媚态,找不到西域美姬的特别风情。
    见夏枫优雅地将面纱重新围上,他干笑了两声,拿礼物作借口又与夏枫客套了几句。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这时终于想起,笑道:“公主可知道我后宫有两位美人也是来自印度,她们四年前由一位蜀地商人进献,与公主一样,聪慧多情。”
    美人?是位份吧,夏枫正想着,就听隆庆帝吩咐宦官传召美人出来相见。
    这个...皇后和太后都不用见,却要见美人?夏枫心下腹诽。
    两位美人像是一早就等着,很快来了。两人真的像是见到亲人,急切地想与夏枫对话。
    可惜,她们的话夏枫一句也听不懂。她敢肯定,这两个不是莫卧儿人,也不是南部人,估计是中东那边的。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不知道夏枫与她们并非“老乡”,热情得有点过份了。
    夏枫开口了说几句北部话,美人们恍然大悟,赶紧也换上北部话。声泪俱下地表达思乡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三人是亲姐妹多年没见。
    隆庆帝起身说道:“美人思家,看见公主甚是急切,我答应过,允许公主随她们的宫中话家常。时间还早,公主请吧。”
    “你允许,我又不愿意。”夏枫暗骂。这两人可能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遇到印度人吧,瞧,哭得一个梨花带雨妆都花了。
    ......
    唐宅,唐轩之霍地站起:“皇上的妃嫔要夏枫在宫中留宿?”
    宦官皱眉,年纪轻轻的耳朵不好使吗,听不懂人话?那两位美人床第功夫好,进宫快四年了,就没一天失过宠。唐家能搭上西域美人,高兴还来不及,这副不情愿样子是做什么!
    唐牧赶紧拿出银票亲送宦官出府,嘴上说着让宦官欢喜的话……
    唐轩之总感觉哪里不对,非亲非故的外邦公主留在后宫,怎么讲也讲不通啊。可有没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帝。
    “还是海得拉巴好,老子就是王!”
    唐太太赶紧劝慰:“你这爆脾气,怎么还不改改。枫儿并非寻常弱女子,跟你一样有内力,不用太担心他。”
    “娘,那是皇宫!大内高手一个指头就能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这......”唐太太何尝不知,对皇帝的风流她也是有所耳闻。眼下除了劝儿子,她还能做什么。
    ☆、第154章 【】
    “这......”唐太太何尝不知,对皇帝的风流她也是有所耳闻。眼下除了劝儿子,她还能做什么。
    唐牧送走传信的宦官,回来时满头大汗,说道:“明天我托李侍郎去探探消息,唉...”瞪了一眼儿子。
    翌日,唐牧没有从宫里带回一丝有用的信息。
    两天后,连昆撒和布登都没有息讯传来了,唐轩之急得坐立难安,两只眼睛红得吓人。唐太太看着心疼不已,暗悔自己生了一个情痴。
    到了第三天晚上,昆撒两兄弟突然惊惶失措地出现在唐家门前,砰砰砰大力砸门。
    门房老头见他们瞪着吃人的目光,叽叽哇哇的乱叫,误以为是被人追杀,速速唤来大少爷唐轩之。
    ......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唐轩之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问道。一股蚀骨寒意涌进心间,血气上涌差点晕过去。不知用什么意念才止住了他立刻冲进宫去的念头。
    昆撒急道:“当时夏枫大人离开之后,我们想跟着去,但是你们的皇帝陛下不准我们进入内宫。没过一会儿,来了一个奴仆,把我们带到一间小阁楼里,吃好喝的供着我们。”
    布登嫌弃哥哥说得太慢,不知道圣雄大人急吗,抢过话头:“天晚该出宫时,奴仆说夏枫大人今天不走了,让我们也在宫里歇。到了次日晚上......”
    “布登,夏枫大人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唐轩之喝道。
    “就是今天晚上!我们到了今天还没到夏枫大人,就又去问宫里的奴仆。奴仆看见我们竟然很吃惊,他们说你们不是早出宫了吗?”
    唐轩之捏紧拳头,那可是皇宫,多出两个人来竟然不知道?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父亲,期望他能解惑。
    唐牧明白儿子的意思,猜到情形大大不妙,硬着头皮说道:“轩之,你们刚刚说的这通话,为父一个字也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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