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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你很难一眼从一群羊中分辨出它们谁是谁,他也很难看出那些祭品的差别。他平日里与“人”交流靠的是他非凡的记忆力,就像你强行记住所有羊的特征一样,他诸如此般地强行记住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而思墨清晰的脸庞却使他不再需要去刻意地区分记忆她,她的脸在她袭击他的那一刻变得如此清晰特别,变成了他眼中的同类。
    同类。
    时光悄然跳跃而过,转眼小雪将至,那个人依旧穿着单衣,出门时套件长衫,但思墨经不起这低温,刚刚回来那会儿他给她带过两件衣衫,之后她就一直轮换穿着这两件,如今两件一起穿也抵御不了这天气。
    她整天整天的呆在燃着薪柴的灶头取暖,陆惟生也习惯了,直到她抖着手不小心把汤洒在了他身上。
    他抬眼看她,她如今地皮踩熟了,胆子也大了许多,而且他对她言谈温和,任她做了什么也不会有半个不字,每天回来还给她带这带那的,所以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静静等着他的动作,当即转身去厨房拿了布回来给他擦衣服,再次离开的时候他叫住她。
    “以后你在这里,”怕她不明白,他又道:“和我同桌吃饭。”
    思墨疑惑地看向他,他的眉目放松的时候,是很温柔俊逸的模样,他也看向她,“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别怕。”
    思墨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只得把碗端过来跟他一起吃饭。今天做的是松鼠鳜鱼,依旧是糖醋味。
    她低头吃饭时偷偷观察他,他吃饭斯文,细嚼慢咽,和她不一样,她都吃完了,他还在对付那几口鱼肉,她不好离桌,只得等着他。
    食不言,他吃好了才对她道,“我从未吃过这种鱼,很好吃。”
    “嗯。”
    “今晚你记得换床被单,洗个澡。”他把碗筷放好,说道。
    “嗯。”思墨起身收拾碗碟,随口应道,面对他时,她总是柔顺敷衍地用“嗯”回应他,在应过之后她才咂摸出些味道来,顿觉心头一跳。
    与他这些日子相处久了,他安静温顺的模样,让她也有些松懈了,果然,人就是忘性大。
    刚刚他这么说,是想做什么……
    当晚思墨换了被单就去净房洗澡,泡在浴桶里的身子有些发颤,他又想做什么了?把自己洗干净了献给神吗?他说了不杀她的,他也没必要骗她……还是,他想对自己图谋不轨?要是想的话他早该怎么做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或许是他这两天才发现自己是个女人,还可以用?
    直到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清雅的嗓音在门后响起,“还要加热水吗?”
    “不用了,谢谢。”
    “不洗了就快些出来,天冷了,不要着凉。”
    “嗯,谢谢。”
    直到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思墨才暗吁口气,她真怕他突然闯进来。
    思墨慢吞吞地穿了衣衫,回屋的时候发现他不在,赶紧吹了灯钻进被子里,将自己好好地裹严实了才屏气凝神地竖起耳朵静听。
    保持高度警惕是极其消耗精力的事,过了一个时辰,思墨就有些犯困,她强打精神,随即想到,即便自己保持警醒,但他若要真对她做些什么,她不也没任何办法吗?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无论生死,还是自由。
    这样想着,思墨自暴自弃地哼笑一声,闭了眼放任自己睡去。
    也不知睡去多久,突然感觉有人坐在床上,思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后背的被子被扯开,他贴着她躺下,一双修长的手从后面抱住她。
    思墨被他胸口的温度烫了下,身体紧绷着,耳边传来他困倦的声音,“别怕,睡吧。”
    似乎感觉她的身体僵硬,他对着她的脖颈喷了口气,她缩了缩脖子,他低声笑起,“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别害怕了。”
    思墨轻轻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但生理上的紧张却很难一下消除。
    他顺手摸了摸她的腰身,她的腰便下意识地也僵直起了,他伸手把她圈住,禁锢在怀里,感觉到她的不自然,又把腿搁在她腿上,然后身体前倾,把她半压在身下。
    思墨不适地扭了扭,他动作便收敛一点,等思墨不动了,他又那么把她压住。
    像是在她身上宣示主权。
    黑暗里思墨蹙了眉,她很不舒服,不知是他过高的体温还是他的体重,让她心理生理都很不舒服。
    两人僵持了片刻,思墨抽回被他压住的腿,将自己蜷缩起来,背靠着他滚烫的胸口闭眼睡觉,她想她从前的生活,竭力把思绪从他身上拉开。
    也不知想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而陆惟生已经睡着不知多久了。
    第二天思墨是突然惊醒的,她睁眼时,有风刮进来,从半开的窗户里,她看到外面飘着小雪。可她却觉得一点也不冷,暖烘烘的舒适感觉让她不禁伸了个懒腰。
    转头突然看到一张脸,他平静安然的睡颜,许是睡得有些热,脸颊泛出微微的红,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现代被追捧的小奶狗。
    要是放在现代,他这模样的,不知要吸引多少女人,方便他下手杀人……
    是啊,他是个杀人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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