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也早已不是什么正常人了……
思墨呆呆地望着屋顶,房梁上有些蜘蛛网,倒是没找到蜘蛛,也不知晚上会不会有蜘蛛掉根丝下来悬在她脸上。
身边的人动了动,思墨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的眼珠仍然盯着屋顶上的蛛网。
那个人的手滑过她的肚子,揽住她的腰把她捞到身下压住,将头埋在她脖子间,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肩膀,麻酥酥的。
他没穿上衣,思墨看到他苍白的皮肤上,有斑驳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他突然撑起上身,注视她。两人呆呆望着对方,都没什么表情。
思墨在他起身离开她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冷,然后她胸口战栗的汗毛提醒她,她没穿衣服,可她明明穿了衣服睡觉的。
“你把衣服脱了……是想和我做点什么吗?”他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
“我?我没脱。”思墨转过脸,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不再与他对视。
“可也不是我脱的。”他从她身上下来,坐到一边。
思墨不信,但她没反驳他,只瘪了瘪嘴。
“真的不是我。”陆惟生看到她的表情,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
思墨垂了眼,她从没自己睡着了脱过衣服,再说他都直接抱着她睡了,就算脱了她衣服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算是哪天他要上她,她不也得认命?
她背过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好。
陆惟生穿好衣服,对她道,“我出门了,这阵子关外打仗,有难民进城,外面有点乱,我会把门落锁。你在家好好呆着,我会早点回来。”见她没应声,又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思墨还是不应声,他也没管她,出门了。
过了会儿,他从窗外冒出个头来,与正在看窗外飘雪的思墨对了个眼神,他冲她笑了下,“我把窗关了,不然你一个人睡冷。”然后关了窗走远了。
他那一笑在思墨脑子里反反复复蹿了好久,思墨才把它扔出去。
她才不会因为他的点滴关怀感动,他是杀人犯,是囚禁她的人,她又不是斯德哥尔摩征患者,他还以为对她好她就应该感激吗?她要隐忍,找到机会,逃离这里!
她知道他有两家很大的药铺就在这宅子附近,三楼他工作的地方正好可以望到这个宅子,当时她就是在那里和他见面的。
她想逃得找到名正言顺出去的理由才行。
所以她柔顺地屈服,顺从,让他放心。
她是现代人,是连约炮一夜情都能接受的现代人。说句没心没肺的话,就算跟他发生了关系,那也没什么,虽然这个人是个变态杀人狂,但他颜值挺高,往好的想,用身体换自己一命,也挺划算的。
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接受,她总能逃出去的,思墨抓紧了被子,闭上眼,这一次她不会死……
晚上思墨等了很久,那个人也没回来,外面也不像从前那种熙熙攘攘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思墨自己吃了饭,便回房了,冬日短,且冷,上了床半天也没睡热。
她正在想他今晚还会不会过来,那个人就推开了房门,他一身寒意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她身上。
虽然她背着他,但那逼人的眼神,让她不得不转过头来。
“怎么不等我吃饭。”他把手中的油包纸放到一边,“给你买了卤鸭。”
思墨起身,随便编了个理由,“以为你有事,可能很晚才回来。”
他低头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去了净房。
油包纸包不住鸭子的香味,思墨很久没吃这样的东西了,她抬眼瞧了瞧净房的方向,听到水声,他洗澡都是冲冷水解决的,唯有她洗澡的时候,会烧了热水提给她。
这样冷的天冲冷水,也不知他为什么不会感冒,思墨一边吃鸭子一边想。
还没吃完一只腿,那个人就回来了,坐在榻上擦着头发看她吃鸭子,思墨停下来,“你吃吗?”
“不。”
思墨接着吃了两口,毕竟吃人嘴软,她找着话聊:“桌上有饭,你吃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吃啊?”肯定已经凉了,她想过要放到锅里温着,可他是囚禁她的人,她没必要这么做,到时候问起来,她只要假装没考虑到就好了。
他没回答,一双漆黑的眸子锁住她。
思墨心虚地低头撕鸭子的肉。
两人习惯性地沉默。
“卢思墨。”
思墨抬头,他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喊她。
“以后你要每天跟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他看着她冷声道,“像一个女人一样。”
思墨心中一跳,她踌躇了片刻,“我……我不是很明白。”
“我们都睡过了,明白?”他起身,把擦头发的头巾放在一边,从她手里把油包纸拿开,逼近她,“今晚,我要让你真正明白。”
思墨下意识抿了抿唇,心头抑制不住地慌张,她知道事情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白天她都想透了的,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怕。
毕竟……他外表再装,骨子也是个杀人狂啊……
思墨也不敢违背他,虽然她近来胆子肥了不少,试探着也敢不理他,但要她真正拒绝或者反抗,她还是做不到。
“准备洗澡吧,我去给你提热水。”他起身出门,消失的片刻思墨控制不住地发起抖。
泡在水里,思墨给自己想了无数种后果,她怕她下意识的推开拒绝会惹恼他,到时候他会不会一个烦躁就又一刀扎在她喉咙上?又担心她会不会做的时候发出声响,然后他觉得吵,顺手割她脖子。
直到时间已经拖得不能再拖,思墨才回屋,她一直安慰自己,就当是约了个喜欢sm的p友好了……
那个人坐在床头看书,手中拿着一味药材,在烛光下照着书仔细比对着,暖暖的烛光落在他脸上身上,让人觉得他是个温柔专注的男人。
他从前拔下她指甲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专注的表情,带着诡异的神圣。
余光瞥见她杵在那里,他抬头,收了书和药材放在一边,朝她招了招手。
思墨趿着鞋过去,上了床,乖顺地坐在一边。见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不禁有些纳闷,明明她穿越的这个身体也不是什么美人,就是一个路人甲的长相,他那眼神都快让她以为自己是个绝世尤物了。
这人也是饥不择食。
思墨等了片刻,见他没动作,心想大概他是想她伺候他吧。于是她慢慢地脱下衣衫,露出月牙白的抹肚,见他仍没什么反应,她认命地把抹肚也脱了,然后慢慢地躺到被子里,那个人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躺下了,也跟着躺下。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什么其他动作,转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思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下意识耸了耸肩。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头,思墨手指情不自禁一跳,他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