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您还觉得不够,或许可以请刘皇叔出面。”说着,薇姿转头看着刘正,眼神似乎会说话一般,透着一股子询问。
刘正假装思虑了一下,点头附和。
眉毛微微的跳动了一下,随后却是微微一笑,用狠厉的眼神安抚下面色更青的邓睯后,向刘正抱拳道:“那就请刘将军作证,替邓家断了这事。”
刘正再次点头,其实他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也没想到事情能如此顺利。
“好。”邓论道了一声好后,又道:“老夫也是公道人,既然侄媳妇要把邓家交给老夫掌管,老夫自然也不会亏欠了侄媳妇。愿出一百斤金,一千斤银,三千万钱,做侄媳妇置办产业,养活剑儿所用。”
“爹。”这次别说是邓睯了,就连邓策,邓典的脸色也变了,这么多的金银钱,几乎是邓家七成的库存了。
“去库房领。”眼神中没有半点犹豫,邓论道。
“是。”瞅了眼面无表情的邓论,邓策只要依言,有气无力的走了下去。
“多谢叔父。”并没有刘正想象中的推脱,薇姿仰着脸,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邓论的这份馈赠。
这让本来想劝她推脱,希望能不要跟邓家结怨更深的刘正深深的咽下了说辞,心里暗暗叫苦,埋怨着这个寡妇不知进退。也有些后悔,因为一时间想起脑海中的某个画面,而忍不住帮了她一把。
没得到半点便宜,或许还会惹上一把骚,真是晦气啊。
接下来居然没了刘正半点屁事,都是薇姿在和邓论交谈。神色间没有半点被软禁过的委屈,不过也是些客套话,随后薇姿就起身告辞了。
带着无数的钱。
刘正刚走出去,神色惨淡的邓睯就恨恨的盯着自己的老父问道:“爹,你就这样向一个小将军妥协了?”
“谁叫邓家刚好就在新野呢。”损失了这么大的一笔,邓论却没有半点失意,反而细细的解释道:“这么个小将军闹起来是动不了我们邓家半根毫毛,但薇姿却不同,这么个小将军如果想把薇姿送到襄阳,送到蒯氏兄弟的府上,邓家就家宅不宁了。”
“您说得到是轻松,那可是我的女人。”到手的肉被生生的夺了去,邓睯几乎快要发疯了。
“对啊爹,别说是薇姿了,恐怕就连那几千万的钱财也会落到这个所谓的军师将军身上,邓家七成的钱啊,您就这么白白给人了。”邓策也忍不住了。
“吃不下去,他就会乖乖的吐出来。”面上含笑,但邓论说出的话却是冷气四射。
“薇姿在新野举目无亲,这钱必定是进了那个军师将军的门。”
“去找人四处散布消息,就说邓家出了个淫妇,勾结刘备帐下的军师将军仗势从邓家夺取了几千万的钱。”顿了顿,邓论又对邓策道:“特别是襄阳那边,你亲自动身去蔡将军那诉诉苦,也顺便的在那里弄出风声,让整个襄阳都知道。”
“记住,一定要让蒯氏兄弟不好为了个淫妇出面解决这件事。”
“那咱们邓家的名声岂不是要扫地了?”邓典皱眉道。
“怕什么。在整个邓家面前,这只是小事而已。这件事只要闹得大,刘备必定会亲自过问,这样不仅这个刘正会脱层皮,他吞下的钱,还有薇姿也会回到我身边。”邓睯除了迷恋女人与性格冲动了点以外,却是很优秀的继承了他父亲的脑袋。一转眼,就明明白白的想到了他父亲的思量,一切都是针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以讹传讹,反正这个钱是出了邓家的门,
“但实在是有碍名声。”一提到整个邓家,邓典整个人就没辙了,脸上也没了往昔的傲气,有些期期艾艾的道。
对此,邓睯只是不屑的摇着头。
“我去办吧。”也没有多大的犹豫,邓策就遵从了邓论的决定。
单纯的想来这里买点酒给张飞尝尝鲜,没想到回去的时候,身后车水马龙,整整的三千万钱,外加一点的金银。
这么一大帮人进城,自然是人人侧目。弄得刘正更加的心烦。
一到府上,刘正没有让这些马车进府。只是先让薇姿与剑儿先入府,大门也没关,直接道:“在这新野有无亲戚?我把你和这些钱一起运过去,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已经过问了,就不会放手不管,要是那个邓家在欺上门去,你就来这儿找我。”
没打算放手不管的意思,但刘正却觉得对这些烫手的钱厌恶的狠。这些钱决不能入得他的府。
呆在薇姿身边的剑儿听到刘正的话后微微的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很懂事,也很早慧,很有自己的主见。但在薇姿身边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乖觉的,就像他在邓府的时候,同样也觉得拿这么多钱不好,但却没开口。
因为他知道她母亲是不会害他的,也不是贪心的人。
“妾在新野举目无亲,没地方可去,请将军仁德,暂且收留妾与剑儿。”这话是薇姿在途中就想好了的,就为了刘正愿意听一个稚童之言,为她们娘俩讨个公道,就证明刘正这个人至少不坏。
而且是个将军,住在将军府,要比他们母子俩忐忑的过日子,要强太多了。
“本来也没事,但添了这些烫手之物,这看似平凡的事也变得复杂了。”刘正手指着门外的一堆车马,干脆直言了。
这个时候,不能将就什么仁德风度的,赶紧送走先。
“将军不要恼。”虽然刘正不是怒意横飞,但薇姿却也感受到了那份恼意,笑着给刘正施了一礼后,拜道:“多谢将军为妾解了围。”复又歉意道:“妾那叔父面善心狠,将军这次得罪了他,指不定往后就被他算计。”
“这些钱也不是妾身为自己的要的,我们娘俩也守不住这么一大笔钱。”
“你不要拿来干什么?”这话一出口,但转眼刘正也想明白了过来,她不要自然是给自己的了。
这么一想,顿时令刘正有些哭笑不得,没错他是个贪心的,他贪钱,他贪恋荣华富贵,但这些钱在现在根本没用啊。
其他不说,曹操一个南下,他能带走这多车的钱?
“将军可以先备至着,要是哪天真被算计,或许可以拿来应急。”薇姿道出了她的心意。
听她这么一说,刘正的心就觉得舒坦了不少。只是这些钱。
“算了,算了,你也是好意。”想了一会后,刘正招呼了恶来过来,“留下那一百金,其他的都命这些人送去给糜先生,让他先入库,我自会向兄长解释。”
“诺。”恶来点头走了出去。
“既然你不要这些钱,我拿着也没用,就先入新野府库。至于那一百金,我就先暂时给你收着。”知道了这女人的心意,刘正对这个女人也不怎么觉得讨厌了。再瞅瞅这女的也怪可怜的。反正也插手了,钱也不能再退回去了,那就不怕得罪人,先收留着吧。
至于那些钱,现在新野财政好像挺紧张的,就送给刘备算了。算是把烫手山芋丢给刘备先。
回头再向刘备解释,不过要怎么解释才好呢?刘正叹气着,这以后啊,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多谢将军。”薇姿带着剑儿,再次拜谢刘正。
第二十五章 登堂入室
傍晚,邓家父子正聚在一起,吃着晚膳。
“什么?那些钱全部都送去了新野府库?”听到下人传回来的消息,就算是邓论也不禁有些诧异。
“一路上小的都跟着,那些钱是先是停放在了将军府小会,就运送到了新野府库,交给了糜大人。”看得出来老爷的心情不是很好,这个回报的下人也是小心翼翼的说着。
“爹,这该怎么办?”说话的是邓策,一想到那几千万的钱,他就有些急。
“急什么。咱们邓家的的确确是拿出了几千万的钱,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成。就算是刘备的头上,也还有荆州牧刘表。手段尽管用,不怕拿不会来。”已经恨极,邓睯的眼神就像是一条疯狗。想到处咬人了。
“下去收拾东西。留下个管事的看守酒窖,咱举家迁往襄阳。”阁下筷子,邓论做了个看似古怪的决定。
……
第二天一早,刘正穿着一身粗布武服,带着十几坛从邓家带来的酒,上张飞那去拜师学艺。
昨晚他也去刘备那里解释了一下那些钱,还有邓家的一些事,本来心里有些忐忑刘备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没想到刘备面色古怪的考虑了一下后,就收下了那些钱。
刘备在仁德这方面他不好直接评价,不过待人确实很厚,大手一挥,剑儿他们母子的名下,就多了百亩良田,在新野城内,也多了个很大的院子。
哎,这夹着尾巴做人啊,真是难哦。什么时候,刘备才能称王做帝啊,那时候仗着刘备的信任看谁不顺眼,就痛扁一顿。小小的邓家算什么。
在张飞的门前等门房的前去通报,这片刻时间,刘正就忍不住丫丫了起来。
“哈哈,哥我还以为那天操德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来了。”一阵豪迈的大笑声毫不留情的吧刘正从丫丫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性命攸关,怎能玩笑。”刘正文绉绉的回了一句。
“嗯。”张飞哈哈一笑,忽然睁大了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下刘正。
今天的刘正头上只裹了个头巾,一身贴身的粗布短衫,支撑起强壮的身子骨,与往日的那个衣袖飘飘的贵公子形象相差很远。但却有股别样的风味,怎么说呢,在张飞的眼里是一种天生武人的感觉。
“好一个英武的小郎君。”高声的赞了一声后,张飞熟洛的抓着刘正的手,一起进了府门。
刘正向身后使了个眼色,恶来他们点着头,一人抱着一双酒坛子走了进来。
“我晓得翼德好酒,这酒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指着这些酒坛子,最后,刘正微微一笑,凑到张飞的耳边,轻声道:“是新野邓氏的。”
面对这个自来熟的神将,刘正已经能彻底的放开心,与他说笑,亲近了。没人不喜欢讲义气,又强大无比的兄弟不是吗。
“哦?”放开了握着刘正的手,张飞惊讶一声,开始正眼的打量着先前略过的那些酒坛。
还别说,由恶来,刘盾等六个人一起抱着的酒坛子,怎么看都有一股烈性,一股刚强。
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后,张飞粗鲁的从恶来的手中拿过一坛子来,隔着泥封轻轻的闻着,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脸上挂起了陶醉的神色。
“不瞒操德说,这东西我可是馋了个把月了,这东西,哥我收下了。”乐呵呵的横了眼旁边的下人,让他们把酒坛子抱下去。
一点也没有得了厚礼的自觉。不过刘正相信,这份情,张飞是记在心里了的。
这马屁是拍在正点了。刘正也一起笑着,多少缓解了下自从去了邓家后郁结的心情。
“酒是好酒啊。不过那邓家臭架子大的厉害,大哥每年也过得得到十几坛酒,我上门去讨了几回了,差点让哥我动了刀枪。半点好处也没捞到,还平白的得了大哥的埋怨。”说着,张飞还有些酸溜溜的看了眼刘正,嘟嚷道:“凭啥操德的面子就如此大,一下子就抱了这么十几坛子过来。”
“可能是小弟去的巧吧。”这事儿也没事好瞒的,刘正一口气就把邓家的那点破事给说了出来。
“哈,好你个小子,趁火打劫,不仅抱了个美人回来,还得了这么多的好处。”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嘛,这事儿只要一牵扯到寡妇,就连张飞这样的直汉子也有点想歪了。瞪着刘正呵呵直乐。
“翼德,嗨。”刘正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儿果然是个麻烦啊。
不过张飞也只是笑着打趣了小会,片刻后,就正着面色,凝重的看着刘正道:“你既然把钱都给送给了大哥,也想必已经跟大哥都解释清楚了,不过有些后果你得想好了,这邓家虽然上不了台面,也不放在我张飞的眼里,但它强就强在跟很多荆州豪强有所联系,如果邓家心怀怨恨,有意报复,这事儿就没完了。大哥可能也顶不住压力,处置了你。”
前话说得还挺严重的,不过却只维系了一小会,张飞就笑呵呵的拍了拍刘正的肩膀安慰道:“不过操德放心,现在大哥手下就你这么个懂时事,能替他谋划的良才,最多也就撤了你的职而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翼德放心,小弟也是个豁达的人,没了职务,反而会活得潇洒呢。”跟直汉子讲话就不能吞吞吐吐做小儿女状,刘正脸上现着感激,笑道。
“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张飞抚掌道;“妙哉。”没过一会儿,张飞又道:“操德是不知道,当初哥一见你那副惫懒的样子就眼睛冒火呢。”
“呵呵。”刘正笑着听着。
接着与张飞谈了几件当初两个人初遇时的一些趣事,随后吩咐了下人带着恶来等人下去休息,拉着刘正的胳膊就往府内走去。
张飞的府邸不大,也没有太多的装饰,简单而实用,很符合他的个性,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一座校场。
一座小小的校场,一个点将台,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还有一些锻炼臂力的石玩意,看着武夫味十足。
不过刘正也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而已。
张飞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与刘正也算是称兄道弟的,进了府门后,非常不见外的拉着刘正的手,直入后院,说是先让他渐渐嫂子。
登堂入室拜见嫂子,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兄弟情义的最高体现了。
不过刘正却觉得有些尴尬,这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张飞会唱这一出啊,这个时候,刘正也才想起,在建安十二年时,张飞不仅取了妻,而且长子也应该有五六岁了吧,这见面礼也没带啊。
建安十二年啊,刘正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要是他没记错,再过一年,就是曹操南下的时候了吧,这兵乱眼看就要加身了。
算了。正史上没有他刘备照样能称王做帝,何况现在。他要做的也不过是弄些锦上添花的事情,外加保住性命罢了。
这不,现在也找张飞练武来了。就算只是能练成一个普通的骑兵,也能大大的增加保命几率不是。
不理现在刘正有点起伏的心情。张飞带着他走过了几个拐弯后,就到了一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