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先埋头又吃了一枚聂千万递过来的莲子,“就因为这?”
“不然呢?”
冰镇玲珑碗虽然解暑爽口,但是空腹也不宜多吃,聂千万点的小食很快就上来了,清烩银虾、红烧鲈鱼、荷叶藕粉,最后上了两碗清新碧绿的冷面。
秦先用筷子夹起一根放在嘴里,口感清新适人,“这面的味道倒是新鲜。”
端菜上来的小厮笑着解释道:“这是最新上的面食,名为槐叶冷淘,取得是青槐嫩叶捣汁和面,再做成细面条,过冰水浸漂而成,上桌之前还加了本店特制酱料。”
秦先心中赞叹,在吃这件事上,从古至今到都是出奇的一致。
隔壁雅间一阵声响,李绒绒拖着华美的长裙出来,翎羽扇子指着聂千万和秦先那一桌道,“倒是巧了,这冷淘如此精致,给本公子也来一碗。”
小厮笑着答应,聂千万却是在小厮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秦先看了她一眼,只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事。
容月从李绒绒身后走出,温婉一笑,“好巧啊,聂小姐,兄长。”
因着是在外边,容月并没有称呼聂千万为聂寨主,免去许多麻烦。秦先回礼一笑。
容月倒是笑着落座,“兄长莫怪我不请自来了。”
“不会。”聂千万为了方便给自家夫郎喂东西,所以与秦先坐在了一边,所以容月正好坐在了二人对面,秦先抬头,倒是多看了容月几眼。
李绒绒也顺势坐在聂千万对面,聂千万熟视无睹,嘴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小厮很快就回来,又端上了一道菜,都是炸的金黄的小长条,秦先疑惑了一下,“这是?”
小厮解释道,“本店的特色菜之一,油炸地龙。”
李绒绒看清那道菜时却已经是变了脸色。
“你们可知这地龙乃是……乃是……”李绒绒话说道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他手扶住胸口,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蚯蚓。”聂千万替他说了。
聂千万将一个炸的金黄酥脆的地龙伸到李绒绒眼前,“来尝一个?还不错。”
李绒绒终于受不住,起身离开座位干呕起来。
秦先笑,虽说蚯蚓是蛋白质,但是要秦先自己吃,他却还是有些难以下嘴。
秦先看向聂千万,那眼神的意思是,你故意的?
聂千万:那可不。
容月掩口,却也离着那道油炸地龙远远地,一抬头却发现秦先在看着他。
“怎么了兄长?”
“无事,只不过觉得你与在山上时,有些不同。”秦先一笑,吩咐小厮又添了两副碗筷。
聂千万虽然心里在说添什么添,但是好在是秦先的面子,她只能憋着。
“当时是抱了赴死的决心,做事难免冲动莽撞,给兄长和聂小姐添麻烦了。”容月就要站起身来行礼。
聂千万大手一挥,“得了,这次可是多亏你冷澹才能保住她的小命,以前那点子事儿,不足一提。”
容月还是起身行了一礼,“这是我替哥哥救得她,我甘愿。”
“好了,快坐下,你们怎么也在这里?”秦先将容月拉起。
“原是在逛锦缎铺子的,已近晌午,便随便找了一家来吃些,可是巧了遇上了兄长,便来凑一桌了。”容月微笑。
李绒绒呕完了又坐了过来,一脸的骄矜还是未改,只不过就是略微苍白,“未婚妻主好狠的心,竟然纵容他人肆意伤我。”
聂千万连眼睛都未曾抬起,“心肝儿,吃肉。”
秦先欣然接受,若是他没记错,好像是他妻主亲自将那什么怼到人家脸上的,呵,男人。
二人独处变成了四人聚餐,聂千万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她将那盘油炸地龙又往李绒绒面前推了推,果不其然地看见那一张脸又变了颜色。
秦先心里狂笑,聂千万岂止是心里狂笑,她面上都一点都不压抑,笑了个前仰后合。
李绒绒觉得这人实在是不可理喻,连戏都不想演了,“我去楼下马车等你。”
这句话是丢给容月的。
容月有些尴尬,“我也先告辞了,改日再与兄长和聂小姐一起小聚。”
说完倒是也下了楼,步履却是不慌不忙。
秦先凑在他妻主的耳边,“这下如愿了?”
“嘿嘿。”聂千万耳边被秦先吹的痒痒的,“只有我们两个多好。”
秦先低声笑起来,“我饿了。”
聂千万继续殷勤地布菜。
隔壁雅间的饭菜不过动了三分之一,容月走到鼎香居外边,上了马车,“李公子,久等了。”
李绒绒却未曾看他一眼,直接吩咐了车夫赶路。
今儿个的中饭吃的十分不顺意,李绒绒败兴的很,不停地用扇子扇着香风,连带着对容月也有些恼了,“不就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值得你们如此为她奔波?”
容月脸色一沉,李家势大,看如今金城的情势,李家更有蚕食吞并越家的倾向,现在李绒绒便是金城中惹谁都别惹他的金贵小公子,旁人巴结还来不及,何况容月现在的确是有求于他,他脑海中闪过冷澹那张苍白的脸,终究还是开了口。
“她虽然现在是个废人,但是她不会永远是个废人,她会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