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容月以为他要赶自己下车的时候,李绒绒忽然露齿一笑,“我还以为你和这金城其他的男子一个样儿,只会看人眼色呢。”他向着马车后边的靠垫一倚,“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
容月早就听秦先说,这位李公子,脑回路好像不太正常,现在看来,兄长所言不虚。不过他素来不好拂人的面子,当下点了点头。
“走吧。”
门外的车夫应了声是,小马蹄哒哒哒向着容府驶过去,李绒绒以扇掩面,“先送你回去。”
鼎香居二楼,秦先凭栏远眺,他看着容月上了马车之后,才回过头对着聂千万努努嘴。
“亲亲?”聂千万噘嘴凑上来。
秦先将聂千万推开,大庭广众的,亲亲什么亲亲?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改了一下油炸地龙的情节,不影响后续。
第26章
“你觉不觉得,容月对冷澹的态度不寻常。”秦先重新坐回座位上,对着聂千万道。
“有什么不寻常,要不是越连城那个王八蛋,容月不就是冷澹的小叔子吗?”聂千万将一块冰放进嘴里咬碎。
秦先扶额,别指望和土匪头子谈论这些男儿家的心思。
半个时辰之后,秦先摸着自己滚圆的小肚子,食饱餍足,“妻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该消消食了。
“管市街。”
这一路上秦先与聂千万徒步走着,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妻夫。
管市街是金城闻名的小吃街,因整条街的形状酷似一条长长的管道而得名,从南头到北头,两边街上都是琳琅满目的小吃摊位,隔着远远地,就能闻见飘香。
秦先慢慢走着,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差点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一个人差点撞上。
聂千万将人护在怀里,她还未张口,却被撞人的抢了先。
“公子!真的是你,公子,你还活着,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小鼓好想你啊”撞人的那个一身小侍的打扮,上来就要抱住秦先小腿哭诉。
秦先皱眉,“你是谁?”
小鼓愣住。
聂千万将人挡着,小鼓进不得前,只见他双膝跪地,怦然一声,又蹭蹭蹭地挪过来泪眼汪汪道,“公子不认识小鼓了吗?小鼓是您的贴身小侍啊。”
秦先还未发言,聂千万的脸色已经黑的快滴出墨汁来,今天怎么一个个的往她心肝儿身上蹭?去她娘的贴身小侍,相国府出来的能有好东西吗?当然除了她的心肝儿。
“滚。”
小鼓闻言,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秦先身边的女子,生的一副好样貌,但是还是难掩一身的杀意和戾气,而且这女子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一个“滚”字,小鼓就觉得两条腿不停地打颤。小鼓转头再看秦先,一束青丝高高挽起,上面只用一根束带绑了,额前干净利落,虽然只是绑起,小鼓的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在定国,未婚男子的头发皆是披下来的,像秦先这样类似女子的发髻,一般男子是不会梳的。而且一旦束发,便意味着已为人夫。
“我……我,公子——”小鼓还是嘤呜嘤呜地哭起来。难道公子真的嫁人了?旁边这位凶凶的女人?
秦先安抚了一下自家妻主,“妻主认识他吗?”
“不认识。”聂千万抱着秦先转身转的干脆利落。
周围人都投来好奇地目光,秦先颇为无奈地看着小鼓道,“你应当是认错人了。”
“公子,小鼓绝对不会认错人的!您是相国府的大公子啊,您失踪了快半年了,小鼓真的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您。”小鼓又要来扯秦先的衣角。
秦先也冷了脸,“你认错人了,恕不奉陪。”
小鼓愣住,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大公子温文尔雅,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
趁着这个空档,尤其是在聂千万的耐性耗尽之前,秦先拉着她走开了,半路杀出个小鼓,是他二人都始料未及的,秦先倒是淡然,他心底仿佛对相国府有着天然的抵触,一听要回去,拒绝的话就像非条件反射一样的脱口而出。
他原本是想循着话本子那条线摸一下,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可能,但是在见到周沫之后,他就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但是聂千万的气压仿佛更低一些,秦先觉得她箍着他腰侧的手紧了又紧,仿佛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心。
残阳鎏金。
管市街逛不成了,秦先和聂千万决定打道回府,途径一个幽深的窄胡同,胡同里边堆着干燥的秸秆和一排排木条,聂千万顿了一下,随即拉着秦先走了进去,二人的身影正好被秸秆堆挡住。
聂千万将人拉到这偏僻地方来,秦先都快想着她是要和他野/战了,聂千万双手扶住他的肩头,眼神中却是难得的慎重,“心肝儿。”
“嗯?”
“其实——”聂千万似是有些艰难地开口,“就那什么,你的身世……”
秦先笑出声,一向爽快的聂大寨主竟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反握住她的手,“我是你的夫郎。”
“现在是,以后也是。”
聂千万:嗯?咦?
不过随即而来的确是狂喜,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她将秦先狠狠地揉进怀里,长久的静默伫立,聂千万只觉得,这辈子,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