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丫鬟们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恐惧,只敢站在赵珠儿身边轻声安慰,只是不再离她近些了。
自从她们开始照顾赵珠儿,赵珠儿的精神状况就很不稳定,时不时发个疯摔个碗,一有人接近她便是这副模样,她们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阻止赵珠儿自暴自弃。
“我的珠儿!珠儿!你怎么了!你们给我让开!若是我珠儿出了什么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齐氏好不容易找到秀才家,方才一脚踏进门槛就被人拦住,看着屋内赵珠儿悲痛的哭声,越来越慌张。
家丁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让开身,让赵齐氏进去。
索性都是一对可怜的母女,秀才娘如今不在家中,倒不如让她们团聚一刻。
赵齐氏本以为要和他们死磕一会,没想到他们如此识趣,当即大摇大摆跑进家中,看到赵珠儿憔悴的面容,悲痛欲绝。
“我是娘啊!珠儿!你看,我是赵齐氏!我是你的娘啊!”她大叫着扑上前去,紧紧握住赵珠儿的手,赵珠儿却好似受了刺激般,猛地从她手中抽出,瞪着一双大眼睛怒视赵齐氏。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该死!”
赵齐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闺女竟然成了这副鬼样子,哀伤的同时又想起临进屋前赵珠儿口口声声喊着的王婉儿,不觉对她增添了一份怀疑。
这王婉儿当真可疑……珠儿和她素来不和,若说她没有从中作梗,自然是没有人相信的。
一想到赵珠儿那晚的悲惨遭遇,又想起被县城百姓口口相传的那一滩鲜红,赵齐氏心情难免不平,紧紧扯着自己的手臂,低声安慰赵珠儿。
“珠儿,你放心,王婉儿……我会去找她讨债的!”
赵珠儿再次听到王婉儿的名讳,吓得身子抖了一抖,又开始疯癫起来,赵齐氏难受的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立马去庄子找王婉儿算账了。
“小姐,赵齐氏又来了,说是您害得赵珠儿这样的,”青竹从农户那里听到赵齐氏正在门口声讨王婉儿,叹了口气,“就算是小姐干的,也是她们自作自受,若是一开始他们安分守己,哪有现在这些破事!”
王婉儿翻看着昨日瓜子的账子,听她这么说,放下账子朝门口走去:“正巧我看账子看得烦闷,你且帮我看一段时间,我去会会赵齐氏今日的花样。”
青竹应下,目送王婉儿纤细的背影远去。
“王婉儿!你当真是罪大恶极!我家珠儿又惹到你什么了!我又惹到你什么了!你为何要让我家珠儿受此苦难!”
赵齐氏站在门口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哀嚎声几乎将附近农户的屋顶掀翻,那些租用土地的农户纷纷探出头来观看赵齐氏这场精彩的演出,对她十分不齿。
“赵齐氏,你今儿个又发了什么疯?赵珠儿自己和秀才上床,关我何事?”王婉儿吟吟笑着从庄内走出,睥睨着赵齐氏,对她不屑一顾。
“好家伙!你王婉儿干的好事怎的还用我说!谁不知道那秀才是和赵荷花有婚约在身,赵荷花却宁死不从,你身为赵荷花最亲近的人,又是我珠儿的仇人,怎么,现在装大度?你还我珠儿的人生!还我啊!”
赵齐氏连连冷笑,一步步逼近高处的王婉儿,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讨伐她,只是顾及到苏瑾言,并未多做什么。
王婉儿不屑理会这些烦人的把戏,幽幽反驳道:“如果这就算作害人的话,那你赵齐氏的罪责才是最大!”
“此话怎讲?”附近的农户见他们小姐对此胸有成竹,不禁好奇问道。
“疑点一,赵齐氏和赵珠儿是母女,素来相依为命,娘家不待见他们这是人尽皆知的,所以她俩必定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可事发前赵珠儿为何不与赵齐氏在一起?如果说有人暗害偷袭,那赵齐氏应当比秀才家更早发现赵珠儿的行踪情况,只是,为何不报官呢!”
赵齐氏一听她这么污蔑人,气得当场暴跳如雷,用手指着王婉儿恐吓道:“我是她亲娘!王婉儿,你莫不是要逃脱罪责!”
“那倒不是,只是我心里委屈,所以才决定说出实情,”王婉儿微微笑道,胸有成竹,“疑点二,赵家村李婶作证,赵珠儿曾来到赵家村找过你们家旧屋子,行色匆匆不知要干嘛,她怀疑是你对她不轨,另外,当日村中一名儿童也曾见到赵珠儿神色慌张逃出一间屋子,而你,身为她最亲近的人,居然丝毫不知,不知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呢?”
“你……你……”赵齐氏直气得胸口发疼,哆哆嗦嗦指着王婉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周的农户好不容易理清关系,越发看不起赵齐氏,纷纷用鄙视的眼神打量赵齐氏。
赵齐氏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得怒瞪着王婉儿,王婉儿得意的笑着,见她如此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摆摆手让人赶她回去了。
赵齐氏在王婉儿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又想起秀才娘这个可恶的老东西,忙跑回秀才家去找她理论。
“你个可恶的老东西!还我珠儿啊!”她捶胸顿足痛哭着,“我家珠儿欠你什么啊!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对她见色起意,合谋将她骗上了床!”
瞧瞧这算的什么话!秀才娘险些被她气笑,将一碗滚烫的茶水扣在她头上:“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没同你发脾气,怎么就成你委屈了?”
赵齐氏突如其来被热水烫伤,痛得一张脸通红,咬着嘴唇怒吼:“你别以为你儿考了个功名就……就得意!我家珠儿出了事,王婉儿绝对不会饶了你!”
镇子上谁人不知赵珠儿同王婉儿不合!秀才娘好笑的注视着她:“你放心,赵珠儿我们家勉为其难娶了,至于你,别惹事就好。”
话方才落下,赵齐氏便被人推搡着推出了秀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