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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她长剑在手,御玺在背,此一别不知各自要历几重生死!秋分时节,当真还能重见于凌霄宫?
    “璃儿!”玉恒急急将她唤住,心有依依,情有戚戚,得她回眸凝望,却不知要怎样言说。
    “还有事?!”蔚璃显然不耐烦他,生则复来归,死则长相忆!此间抹泪沾巾又有何益!
    “我……我们……”他原有千言万语却全然枯竭于当下,又似乎早在凝眸对视里彼此道尽——生当长相守,死则……死则……他只觉心口窒痛,万不能死啊!且盼重逢于艳阳,且望天下尽安好,得她归来便是相依相守一双人!世事再无常,惟此一恒念——“璃儿归来,云疏当制锦汤,捧丝巾,为璃儿侍浴涤尘。”
    矫情!蔚璃凝了凝眉头,可倒底还是欣慰他心有所期,遂又目色清明,声色清朗,道一声,“各自珍重!后会有期!”转身去,白影临波,踏莲而远。
    他负手于江风里,注目看着,终未再得她回眸,径自往岸上那少年身边去了。
    风篁诧然她去也决绝,来也汹汹,惊讶着不觉间连退了几步,还在犹豫着是否该治她个“欺凌夫君”之罪才好挽回几分颜面,她却是大步向前,直至与他抵足而立,挑眉问一声,“马在何处?”
    风篁抬手将指身后,又急收手臂,警惕看她,“休想再弃我自去!马只一匹,要么与我共乘,要么……嘿,你这女子!”他话未说完,她已奔他所指方向去了,急得他只能匆匆拾了七弦紧追其后,仍旧抱怨不休,“你就不曾读过《女诫》?不知何为敬顺?不知何为夫妇?天下间有你这样做人妻子的!?我今时大度,念你初犯,恕你一回,但有下次,看我怎样……怎样……”他在腹内思谋治她之法,猛抬头却见她横眉立目站在马前,一时训诫之辞全然忘了个彻底,眨了眨眼,又急转话锋,“太子殿下怎肯放你下船?是不是畏惧肆叔兵指帝都?且不管他!我看这天下也是要大乱,不若我们另寻个太平处……你说你要去哪里,我随你去!”
    蔚璃自树上解下马缰,定目看他,“我往帝都。你要同去吗?”
    “同去同去!”风篁点头如捣,“玖儿说你要去查当年青门旧案,我可以帮你……只事先说好,路上须听我的,丫头再不可使诈……”
    “你不要信玖儿胡说。”蔚璃翻身上马,“我是去赴死!你先想清楚再答我!再者路上也不可能听你的!”说时马打盘旋就要扬鞭奔去。
    风篁早料她狡猾,见她解缰绳时就先行牵牢了马缰,此刻见她扬鞭,又回手扯上她裙裾,忿忿道,“蔚璃!信不信我先妻后娶!你再敢使诈我即刻剥了你衣裳!”
    “你敢!?”蔚璃忿忿立目,将喝一声就觉腰上一紧,他还当真敢撕扯她衣袂,“子青!休动!罢了罢了……马鞍分你一半……还不上马?……那琴不要也罢,尽是累赘!……提住马缰!休牵我衣带!……你会不会骑马!?莫踩我马蹬!……”
    船上一抹红衣,怒目凶凶看着岸上一骑绝尘而去,恨恨念道,“迟早买凶杀了他……”
    玉恒在一旁含笑劝谏,“其一青濯;其二风篁;天下谁人敢杀,她必舍命复仇!”
    “青濯犹可……风篁算得甚么?!”羽麟不信。
    “你且试试!”玉恒轻拍他肩,负手往船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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