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不是很出众,柳叶细眉,林晓的眼睛随了孙文秀,细长丹凤眼微微上挑,不同的是,换了灵魂的林晓,细长上挑的眼睛里多了一份英气,孙文秀的目光流转间流露出的是一抹温婉。
孙文秀看着林晓,眼眶瞬间红了,含着泪走到她面前,轻轻把她抱在怀中,拍拍她的背。林倾颜心头一震。
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称为母亲的女人抱在怀里,那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莫名的鼻子发酸。
“娘….“几分陌生 ,五味杂陈。
孙文秀轻轻点点头,”好孩子,你受苦了,是娘无能。”
说着,拉开一点距离,细细打量着她,温婉的眼神中荡漾着一抹慈母笑。
亲眼看见女儿除了瘦了一点,精神倒还好,孙文秀的心也放下了,把林晓拉到自己身后,看向陈师爷。
“民妇见过陈师爷。”
陈师爷走过去,托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孙先生好家教,夫人有礼。”
林天成轻咳一声。”陈师爷贵人事忙,咱们长话短说,叫你过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孙文秀看向林天成,不卑不亢。“族长是想问大丫头的事儿吧。要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怪我了。来娣她爹走的早,家里没个主事的,事情一出,我一个妇道人家吓的丢了魂,也忘了合婚庚帖这回事了。”
说着掏出合婚庚帖递给林天成。“林城这孩子相貌品行我都喜欢,问过两个孩子就私自做主把他俩的婚事定下来了。本打算选个时间禀明族长,谁知这孩子家中突发急事,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儿女大事,事关女人清誉,谁也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尤其这番话还是从当事人的亲娘嘴里说出来的,更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林天成接过庚帖,打开看了一眼,心知这个庚帖是假的,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将错就错,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庚帖孙文秀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说你,这么大的事,当时怎么不说,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幸好大丫头福人自有天佑。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怎么跟我兄弟交代!”
说完,林天成把庚帖呈给陈师爷。“师爷,您看一下。”
陈师爷看了一眼,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不过,这个卖人情的事儿,他自然是乐意做的。
遂,点点头。“这回误会解除了。也算是还了这丫头的清白了。林族长啊,这次的事儿也给你提了个醒,以后遇事可要多想想,万不可再这么鲁莽了!”
林天成频频点头,“是,师爷说的是,草民一定吸取教训!“
赵长贵冷哼一声,”师爷,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人命天关,一句忘了,这个理由恐怕令人难以信服吧。”
陈师爷就是一个和稀泥的,他才不会干这个得罪人的事儿。从头到尾只是抿着嘴露出迷之微笑。
听闻此言,孙文秀的眼泪呼之欲出。“赵村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到我是故意的?她是我亲闺女,那虎毒还不食子呢。如果不是吓懵了,我怎么会故意不把合婚庚帖拿出来?”
林天成也看向赵长贵,“赵兄,来娣的事儿说到底是关起门我们自己的家事,你为何总是咬着这件事不放?!你别忘了你今天过来的目的!”
赵长贵正想开口反驳,只看陈师爷抬抬手,“既然孙夫人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婚嫁之事,人家族长都不追究了,咱们外人也就别再说什么了,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说正事吧。”
一箭双雕,既卖了孙先生一个人情,也卖了花峪村一个人情。
陈师爷都这样说了,赵长贵还能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本来想借题发挥,把林来娣这个碍眼的给干掉。没想到没干掉不说,还弄巧成拙,帮了林来娣一个大忙。
忙帮了,但林来娣却不领情。
这叫啥,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也可以叫做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好,那咱们就说说西凉河的管治权,陈师爷,您评评理,泉眼这事儿按照祖上的约定,我们要共用是天经地义的,要一半西凉河的管治权,他们凭什么?”
陈师爷似是赞同的点点头,转而看向林来娣。他很好奇这个女娃子接下来会怎么办。
林来娣果然没让他失望。
“陈师爷,民女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陈师爷说道。
“咱们这的情况不用我多说,想必大家都了解,民女觉得现在应该摒弃两个村子之间的小恩小怨,大家齐心协力,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样能解决干旱缺水的问题。”
“哼,”赵长贵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老祖宗都想不出来办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能了?难不成你还有通天的本事能问河神要雨?”
她自然是不能问河神要雨,但是可以修渠啊。虽然她没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她相信如果由官府出面,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自然是没那个本事问河神要雨,但是我们开源引流!”
开源引流?陈师爷眼前一亮,不过,结合实际。又摇摇头。“丫头,这件事说的倒容易,实施起来难度可是不小。知县大人也曾想过,但费用太大了。”
“师爷如果能信得过我,我有办法。”林来娣拍拍胸脯说道。
孙文秀拽了拽她的衣角,“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办法。别瞎说。”
“娘你放心,我真的有办法。”林倾颜小声说道。
孙文秀看看她,瞧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纵然有疑虑,当着大伙的面,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不止孙文秀疑惑,林天成同样也是半信半疑,“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信口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