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羽月那么认真地说着,“告诉我,不是你”时,羽月的泪水一下就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摇着头,一字都说不出来,而卿墨炎笑了:“我就知道,不是你!”
摇头,是她内心对自己的错而懊悔,但此刻卿墨炎却以为她是在否定。
他高兴的转头过去要解释时,楚怀天手里的一把由机关零件拼出来的武器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你还信她!”
他的暴喝声里,黑熊已经趁乱冲过去,一把扯住了羽月的胳膊:
“说!你给老大吃了什么把他害成了这样?”
“啊!”羽月因为疼而惨叫,卿墨炎本能的想要去救她,却被更多扑上来的兄弟给压住,拽住,抱住——总之他寸步难移!
“你不说是不是?不说我也照样敢杀了你!”黑熊说着就要去撕烂她的脖子,而此时楚怀天却是手里的武器发出了一声巨响,于是所有人都看到羽月的身子震了一下。
随即大家清楚的看到她的胸口上冒出了一个血洞,那血洞里汩汩淌出的血液,不但迅速的浸红了她的衣服,更让白色的雪地上出现夺目的红……
黑熊的手松了,羽月捂着胸口,抽着冷气的跪在了地上……
“阿鸾!”卿墨炎大声的叫着,声音充满着凄厉与愤怒——他甚至再一次的尝试要从人群中挣扎出来。
可是所有的兄弟都把他死死的摁住,他根本不可能靠近她!
“对,对不,起……”羽月的眼里一滴泪淌下来,她知道这一刻是她生命的死期,但她真的懊悔了,她偷来了一段美好,却毁了一个英雄!
于是当她撑不住的摔在地上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于是她努力的抬手摸上了她的脸,然后伸着她的手,以自己的指甲去抠她的脸。
她似乎是想撕下她脸上那张假的皮面,可是她无论怎么撕都摸不着边棱,反而她的力气越来越小。
最终她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她的脸上――她死了,带着懊悔和遗憾,带着那一声对不起,结束了她可悲的生命。
“阿鸾!”卿墨炎再一次发出了大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和歇斯底里般的情绪,让压着他的那些人终究是松开了他。
假嫂子都死了,他们觉得自己为老大除害了,只有给老大一些时间,老大就会觉醒的。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当老大扑向了羽月后,他居然抱着她的尸体开始了大骂:
“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又一次夺走我的爱情!”
“她是假的,我知道!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但那关你们什么事?”
“我想要沉沦可以吗?我想要一蹶不振可以吗?我想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来拆散我们!”
“我恨你们!你们让我失去了阿鸾,现在就连一个假阿鸾都不留给我!”
“你们不是我的兄弟!不是!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们!不要!”
卿墨炎大喝完这一声,抱着怀里的鸾羽月转身就向身后的崖边跑去!
“老大!”
“不要!”
“拦住他!”
众人蜂拥而上就想阻止卿墨炎的荒唐行为,然而,他们都晚了一步,甚至冲得最快的楚怀天也只是在悬崖边站定的抓着一丝从衣服上扯下来的步履……
冰封寒渊,深不见底。
一个失去了斗气修为的老大,一个一心求死的老大,就这么跳了下去?生,还有几分可能?
众人一时间傻了眼后,纷纷放出斗气来护住自己往下跳!
他们想要找到老大,想要救回老大,可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落到了深渊的底部时,却发现除了厚厚的冰层和萧瑟的寒风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老大的尸体,也没有羽月的尸体,甚至连一个摔落下来的印子都没有。
“老大!”
“大哥!”
众人不甘心的一路寻找,可整个寒渊底部被他们寻了个遍,也没有一丝卿墨炎的身影。
……
削铁如泥的匕首,扎进厚厚的冰层里,剜走一块冰结后,又没入了被冻得梆硬的土地里。
卿墨炎一下一下的用一把匕首在厚厚的冰原上试图刨出一个埋人的坑来。
但冰原是多么寒冷的地方啊,那土被冻得非常结实,他失去了战斗的斗气,即使匕首很锋利,但挖起坑来也是极为艰难和费力的事。
他的手因为不断的挖坑,而被尖锐的冰面割破,淡金色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渗出来,证明着他曾经的辉煌,也证明着他此刻的不堪。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身后一个人的脚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卿墨炎没有回头,只说了两个字:“滚开!”
“你叫我滚?哈哈哈,难道你以为本少主是你身边那群猪朋狗友?”花满楼迈着步子,摇着铁扇向他步步靠近:
“你曾经是我最头疼的敌人,也是我最顾忌的势力,我却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把自己弄到这副田地!”
花满楼那英俊的脸上,是慢慢的嘲色,是赢家才有的得意,但是卿墨炎完全不理会他的自顾自的还在那里刨土……
花满楼见状眉一簇,手中的铁扇一扇,卿墨炎立时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冰石之上,发出了骨头断裂才有的那种嘎巴的脆音。
“啧啧!”花满楼砸吧着嘴,一脸得嘲色:“当年的你多么的强悍啊,现在却渣成这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卿墨炎不说话,只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你的酒里,有我让她下的药,它们无色无味却会化掉你的修为!一百年啊!我整整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才废掉了你的修为,要不然就这么一下,还真难听到你骨头断掉的声音呢!”
卿墨炎此时抬头看了一眼花满楼,唇紧紧的闭着。
“怎么?你还认为这女人值得你信?她不过是我为你尽心准备的诱饵罢了!”花满楼说着拎着铁扇走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一把揪上了卿墨炎的头发:“还有遗言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