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在饭桌上讲,是想让他有所防备?
可是该怎么办?万一……万一他想害的是母后,那该怎么办?
越是想到这些,月锦凰的脑子越来越清醒,也不知道是没有睡习惯,还是真的被这些思绪缠绕,总之月锦凰彻底睡不着了。他不由坐起来看了看周围,一切都是和他之前睡得床一模一样的没有一丝差距,所有根本不是床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原因。
闹腾了大半夜,月锦凰还是没有困意,知道天蒙蒙亮的时候,这才勉强有了一些睡意。然而月锦凰不知道的是,暗处也有人陪着他一晚上都没睡觉。
当天晚上凤长歌回宫自然,是睡不着的,一颗心挂在月锦凰身上,自然不能放心,所以当晚她便找来凤三,让人暗中保护月锦凰,凤三守在月镜楼身边,自然不是合适的人选,沉默了许久,凤长歌才对凤三吩咐道:“就让陈赵去吧。”
此陈赵自然不是彼陈赵,应当说原来的陈赵二人已经永远不存在了,如今在的只是凤长歌安插进来的而已。既然那日,他们二人已经在刘太阁面前留下无能的形象,如今月镜楼也不会继续在意这两个人,放在人还在养心殿养着,他们去最合适不过,恰好每天晚上轮流守着月锦凰。
如此一来,凤长歌那高高悬着的新年终于微微的放下,这到底不如自己亲眼看着踏实。
所以,这晚守在月锦凰身边的正是陈居正。
然而无人知晓,他们是可是月镜宸亲自培养的人,可不是月镜楼手底下那些暗卫可以比拟的,自然非同一般。
果不其然,月镜楼丝毫不在意陈赵二人会不会继续教月锦凰,总之人还在养心殿放着。如此平静的过了一个月,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就是要下雪了,月镜楼还是没有动作,只是较以前一样,然而凤长歌却因为那场病,彻底被月镜楼剥夺了可以临朝听政的权利。
众人自然没有多大意见,可月锦凰委屈死了,如今减伤凤长歌一面可真难,白天要跟着月镜楼装模作样的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可那些政务真正有几个是经过他手的,都是月镜楼处理的。
除非偶尔刘太阁在,月锦凰才勉强能做到那龙椅上装作很勤奋处理政务的事情。然而月镜楼似乎看出来,这刘太阁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本来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刘太阁会站在他这边,随着时间之久,他就看出不对劲了。
所以明着暗着都和刘太阁作对,变着法的想要让刘太阁“告老还乡”。然而刘太阁是浸淫朝堂多年,这月镜楼要和他都,却还是嫩了一些,况且一旁还有慕蓉家虎视眈眈,他只有公孙家,到底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
但到底刘太阁道御书房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月锦凰每日像是傀儡一样的活着,起初还会害怕或者想要争取些什么,进来却是看清了一样,越来越平静。
不过这么就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起码他发现了陈赵二人是父皇的人,这让他很高兴。陈太师告诉他,他先前从他们那里学到的东西,都是月镜宸交代他们交的。
这可把月锦凰高兴坏了,做了一晚上好梦。
随后,月锦凰向他们问出一个他疑惑了很久的问题:“为什么皇叔突然会变得这样?”
陈赵二人瞬间的懵然,他们以为月锦凰早就知道了。
或许吧,或许月锦凰听见过,可他还小,注意不到那么多事情,也联想不到那么多事情。
最后是赵海龄叹道:“皇上,您知道你长宁姨娘的事情吗?”
“知道,可是为什么后来她突然就死了?”月锦凰不解问道。
“这才是关键点,你皇……月镜楼认为是太后害死了她,月镜楼这才变得这样。”赵海龄无脑道。
然而月锦凰却是激动起来:“怎么可能!母后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中间定然有误会!”
赵海龄当然知道,“是,太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但凤长宁的死却是和太后有关,其实说起来还是凤长宁的死,月镜楼自己要承担大多数的责任,然而他自然不会怪罪自己,只能把这仇恨算到太后身上了。”
月镜楼越听越气,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恩怨分明,他怒道:“怎么能这样!”
赵海龄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作动,示意月锦凰小声点,免得被人发现。
果不其然,外面候着的太监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问道:“皇上?皇上?”
月锦凰连忙道:“无事无事,不过刚刚做噩梦了。”然后月锦凰亲眼看见赵海龄消失在他眼前,眼里露出崇拜。
暗处的赵海龄看着月锦凰眼里的光芒,不由失笑,他如今也是真的喜爱月锦凰,把月锦凰当做主子。要不是太后授意,让他和陈居正主动露面,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和月锦凰这般亲近。
想到这里,赵海龄脑海里不由浮现当时凤长歌说那句话的温柔面孔,那是赵海龄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凤长歌。
脸上是无奈是无助,可偏偏眼神是无线的温暖,宛如春天里轻轻徐着的温柔微风:“我怕凰儿心里害怕,还是让他知道你们的存在吧,如此他也不必整日里担惊受怕。”
即便是赵海龄这样做惯了杀人勾当的暗卫,本应该一直是冷面冷心,在想起凤长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受到感染,脸上的寒冰似乎都融化一些。
这时候他们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主子会这样爱凤长歌了。
外面的太监是月镜楼的人,虽然听见月锦凰这样说,然而却还是不放心,接着也不管月锦凰有没有命令,便擅自推开门进来。只见室内黑暗,原先点着的宫灯全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