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风冷笑,“我看她爹倒比她好多了,见到我们还会哇哇大叫。”
“胭脂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
沈予风不屑,“愚孝而已。不过,我也要感谢这对父女,若不是他们,阿礼又怎会如此温顺乖巧地待在我身边?”
谢礼淡笑,“沈郎这般说好似我是被逼迫才跟随你一般。”
“嗯?难道不是吗?”沈予风眼角上扬,暧昧多情,尾音都带着悠悠笑意,“莫非阿礼是自愿跟着我的?”
谢礼不语,只是脸上笑容更甚。
还需要什么答案?沈予风牵他起来,抱坐在自己怀里,笑着吻过去。
谢礼微愣,犹犹豫豫地张开了嘴。沈予风撬开他的牙齿,一手捏住对方下巴,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谢礼闭上眼,浓长的睫毛颤动得厉害,一只手颤颤巍巍地端着未来得及放下的蜜水。
胭脂一醒来,就看到如此画面,险些再次晕过去。那个被欺负得眼角含春的白衣美人竟是……
“阿礼哥哥?”
谢礼:“!!!”
有了这么一处,谢礼简直无法直视胭脂天真无辜的大眼睛,沈予风却丝毫不觉得羞耻尴尬,一本正经地告诉胭脂他是谢礼的朋友,这次是刚好路过落崖村。
谢礼问及落崖村的近况,胭脂眼眶一红,拉着谢礼的衣袖絮絮叨叨地讲述。
情况和谢礼猜想得差不多,如今落崖村只剩下胭脂这一户人家,其他的死的死,散的散,凄惨非常。
“爹爹和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幸好阿礼哥哥救了我。唉,我爹呢?”胭脂挣扎地要下床,“他怎么样了?”
沈予风按住她,笑道:“放心,他好好的。”
第12章
胭脂方才迷迷糊糊的,现在才注意到这位和他说话的红衣男子相貌是一等一的出挑,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睛,难怪阿礼哥哥会同他做那种事情。思及刚刚看到的一幕,胭脂脸皮又开始发烫。
“胭脂,你现在感觉如何?”谢礼柔声问。
胭脂摸摸自己的肚子,讷讷道:“还是饿。”
谢礼展颜一笑,“想吃什么?”
胭脂想也不想,“面条!”
“好。”
他们带了一些干面条上路,谢礼从马车中取了一些,来到厨房准备煮上一锅。沈予风想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人洗手作羹汤,也跟了过去。结果他抱臂在一旁等了半天,谢礼却一点动作都没。
“怎么?”沈予风问。
谢礼不太好意思,“煮面是要先放面,还是先放水?”
“……”沈予风虽出身高贵,也常有独自在外,餐风露宿的情况。因此他的厨艺说不上好,做出来的东西至少能饱腹。没想到这留在自己身边贴身伺候的美人却连煮个面都不会,还能问出如此没常识的问题。
沈予风从背后环住谢礼的腰,亲了亲他的耳尖,“宝贝不会?那我教你便是。”
“嗯。”谢礼心里像灌了蜜水,眉角含笑,楚楚动人。仿佛他们不是在狭窄破旧的厨房里下厨,而是在花前月下,拨雨撩云。这样煮出来的面自然是……难以下咽。
沈予风一口都没吃,闻了闻就示意谢礼赶紧拿一边去。谢礼有些委屈,端给胭脂,胭脂立刻两眼发光,狼吞虎咽起来,根本就来不及感受味道。两碗下肚,才想起自己有一个嗷嗷待哺的爹。“剩下的我给爹爹送去!”
“我来。”沈予风道,“小妹妹你接着吃。”
胭脂被这一声“小妹妹”迷得找不着北,“好、好吧,多谢沈大哥。”
谢礼狐疑地看着沈予风,他知道这人绝对没有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后者则回给他一个恶作剧的微笑,端着面走了。
折腾半天,天已经完全黑了,此刻赶路太不现实,谢礼找了一间空房,铺上棉被,“今夜就委屈沈郎了。”
沈予风似笑非笑,“若说委屈,阿礼比我更娇贵,自然是更委屈。”
谢礼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连面都不会煮,分辩道:“我不是娇贵之人,但面对那些锅碗瓢盆竟觉得无从下手,大概失忆之前就不善此事。”
“不碍事。”沈予风脱去外衫,“宝贝只需陪我睡就好了。”
谢礼一怔,也对,他又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谢礼接过沈予风的外衫,发现衣袖上破了一小块,“我给你补补?”
沈予风挑眉,“你会针线?”
“胭脂教过我。”
沈予风笑了笑,“好呀。”
借着昏暗烛光,谢礼垂着眼睛,一针一线地替沈予风缝补衣服。他动作僵硬,眉头微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沈予风暗自好笑,“阿礼真是贤惠。”
谢礼头也不抬,“沈郎困了先睡罢。”
“不,我要看着你。”
“为何?”
“因为你好看。”
谢礼弯唇,“说起好看,你自己岂不是更好看?”
沈予风摇摇头,“这不一样。”
谢礼一半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另一半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露出线条优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看得沈予风呼吸都烫了一些。只可惜,离秋分还有几天,他就算再有想法,也只能想想,付诸不了任何行动。沈予风把自己黏在谢礼身上的目光移开,郁闷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