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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药边走边说:“不是说常有妖兽袭城?祥龙镇也可□□详了……”
    权无用到不太在乎:“怕什么,砸坏了能修,烧毁了能补,打不倒,哈哈哈。再说了,师兄你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虞药没有回话。
    他们走到了热闹的集市,茶馆里有人在说书,听了两句,说的是那赫赫有名的七金派倒掉的事。说到曾庇佑百姓的七金老仙,说起惠泽一方的七金派,话里都是惋惜。
    下面看官就有人不乐意了,争了起来,什么“叛逃”什么“不忠”,什么“一家独大”,轮番上演,再说着就说偏了。
    虞药站住听了两声,有些恍惚的感觉,但好像也没什么能讲的话。
    他摇摇头,不插话,准备离开。
    集市人声鼎沸,来往穿梭,前方有个寺庙,虞药打算去看看。
    在安谧中杀出的刀,总是更凶狠。
    突如其来地,一团烧着火的飞石哐地一声砸在了虞药的脚步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虞药再一抬头。
    漫天飞石焚烧而坠,大的一人环抱不止,小的也有酒缸大小。裹着火,由天上来,尖啸划破长空,路过人耳处还要噼里啪啦烧些恐吓来。坠地之时砸出大坑,砸得路面上碎石乱飞,无差别地向行人攻击。
    愣在原地的人,未及反应,被火石直中面门,瞬间化成焚烧的肉泥,躲避的人尖声惊叫,慌不择路地乱窜,被溅起的火星,被砸起的石子,扑簌地插进脸颊,甩在身上,于是着了火的人浑身燃烧着,四处奔跑,带着恐怖的传染,伤了的人托着断肢,愣愣地坐在地上放声哀嚎,传着恐怖的号角。
    人们卷在火里,卷在恐慌里。
    虞药只愣了两秒,马上转身爬上高台,奋力挥手大喊:“往楼里跑!把伤的拖进去!”
    权无用还在发愣,一听师兄开口,马上也跟着拉人,有几个在楼边的,把离得不远的伤患拖进了楼。
    虞药朝躲在楼上的人喊:“去楼下!往楼下躲!”
    却没有得到呼应,大家总觉得本来没事,动起来再出点儿什么事就不好了。
    可是一颗火石咣地砸在那精致的小楼里,砸穿了贵宾顶层,火势呼地燃烧起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惊叫一边手脚利索地去底层躲。
    虞药跳下台子,沿着街边喊边帮忙,穿梭在纷杂的火焰和碎石里,从烟里来。他撕裂着嗓子大声地呼喊。
    “老少爷们儿出来把伤的拖里面!见着燃火的就上去踩两脚!”说着一把推开一个在他面前死命踩着一个着火人的青年,“踩两脚让你踩灭火!你把他踩死了!”
    说着把那个已经灭了火的人拉起来,递给了一个从楼里出来接应的女人。
    那好心过分的青年还在发愣,似乎已经分不清真假,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知道躲,也不知道动。
    虞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去里面!”
    青年动起来,被接进里面。
    天空还在咆哮,一条街被砸得七零八落,流火纷飞。虞药从街头穿到街尾,像在扫大街一样,把落了单的、受了伤的、发着愣的扫进楼里,暂时避一避。
    他快走到头的时候,看见两个乡亲在拖一个明显死了的人,火石落在身边都没松手。
    虞药过去就推开他们,指着尸体:“死了!”
    说话间他们脚边就被砸出了大坑,火顺势而起。
    一个乡亲开口带着浓重的口音,似乎天经地义到委屈,解释道:“给老乡拉里面,还能有个全身……总不能在街上烧吧……”
    虞药看着他,咬了咬牙,动起手帮忙。
    和两个陌生人,把另一个陌生人,出于难以解释的情结和同袍情谊,拉进大火和重石到不了的地方。
    虞药从街里出来,开始大喊权无用,喊了两声,师弟从街里飞快地跑了过来。
    虽说看起来惊慌,但也不至于丢了魂:“师兄,去哪儿?”
    “英才汇!”
    ***
    他们朝权家的方向跑去,整个祥龙镇都陷入火石的攻击,铺天盖地,似乎怎么也逃不尽。
    更糟糕的是,一些走兽开始在出现,它们与小狗差不多大小,却青面獠牙,食人肉的主儿。
    还未及权家大门,虞药看见前方有一群人正在这危机时刻站在露天下搬东西,而且人还越聚越多。
    权无用跑过去朝他们挥,叫他们去找个地方避一避,但那些人并不看他,也不听他。
    人们正在将一尊像摆起来,那金身像有两人大,正被人拉着绳子,缓缓地立起来,周围的人便纷纷跪下,匍匐在地,闭上眼睛,虔诚地祷告。
    那金身像,面如冠玉,眉目含笑,手持银龙剑,不是别人,正是北海曾经的守护神——七金老仙。
    这些人对着金身像,虔诚地跪拜,纹丝不动,任飞火流石在身边穿梭,任身边人被烧被伤也毫无杂念。他们闭上眼,好像竟能看到神,周围的惨叫和呼号,不入神明之子的耳。
    在这狂乱的时刻,他们的冷静好像更加疯狂。
    虞药简直不敢相信。
    跪在地上的人们,是毫无遮挡的靶子,以献祭般的速度倒下,那在龛中的金身像,却并未受到波及。
    虞药气疯了,他跳上供台,一脚踹翻了金身像,似不解气,又拦腰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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