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谢家除了小常手里的四个漏网之馒头,其他通通都有迷l药的味道,也不知哪路同僚,不对,不算同僚,他已经金盆洗手了。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看准了谢家这块风水宝地,想趁乱偷盗,技术又不佳,还惊动所有人。小常腿伤加带着一个傻子拖后腿,如果和他对上,逃都没法逃。
因此,小常又缩回了假山里面。这个洞l穴很隐秘,如果不是小常因缘巧合找到,旁人绝找不到,本想着躲过风头后离开就遇到了谢家傻少爷。
相逢即是有缘。如非在此境遇下,他还有时间和傻少爷唠会嗑,可惜了。
小常往后看了一眼,谢虞摸黑之中就像个瞎子。
“喂,傻子,过来。”
谢虞的身体非常听话,循着声音挨了过去。
“大傻子。”小常拍拍他的脸,“本大爷的名字叫小常,你要牢牢记住了。还有件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江湖险恶,谁的话也别相信?”
“为了感谢你帮我治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真是个贼。”虽然现在不是了。
话毕,谢虞还没说一句话,被小常指尖飞快在颈上一掐,晕倒在地上。
第4章 新娘
小常拖着一条腿来到墙边。
墙角围了一层长满刺的荆棘,墙头则是碎瓦片、碎瓷片等尖锐物。小常望墙兴叹。如果他脚上没伤,这堵墙还耐他不得,可惜,小常摸了摸腿,腿骨之间还隐隐作痛。
或许能试试后门。前厅宾客满载,家丁又四处搜查,后门应该空玄,或有可乘之机。小常溜到后面,果然只有一人把守。而守卫手里的晚饭已经吃过一半,小常见此微微皱眉,就看守卫连连打起哈欠,竟是剩下的半碗也不能吃完。
里面有另一伙人下的迷l药。
“别吃!”小常毕竟年幼心善,忍不住提醒一句,守卫抬头,睡意惊醒。
“新娘子?”借着微弱的灯笼看清,小常正懊恼自己大意暴露,忽然烛火一灭,那守卫也立时晕倒,小常连忙捂住鼻子,有迷l药。只见暗色之间,有一黑衣人的身影,那黑衣人一双鹰眼看了小常一眼,飞身远去。
小常连忙过去,试了试守卫的呼吸。没死就好。刚才那黑衣人是谁,难道是宴会上的另一贼人。看起来武功高强,而且绝不是普通贼人。
一身黑衣小常或许看不清他的长相,可那双鞋子,匆匆一瞥,小常却觉得奇怪。精致昂贵,不是走江湖的贼人所有。这些跑江湖的盗贼的鞋通常都会被磨破,而且绝不像那黑衣人的,看起来精致许多。倒……倒像是官……
小常思考之时,紧接着身后一批家丁将他团团围住。
“可是贼人?”家丁之首质问。如此可疑之人,不是贼人也与贼人有关。“快束手就擒!”
贼人?这些家丁不会把他当成另外一个贼了吧!那可恶贼小子自己跑就跑了,做什么引火到他身上,他都金盆洗手不干这行了好吗!走是走不了,要如何解释清楚呢。他包袱里还有一些飞檐走壁的行当,送到官府,那青天老爷一定能认出来。
小常低头看一眼自己那金丝绣龙凤呈祥的红嫁衣,急中生智。既然走不了,倒不如暂时留下来当新娘子看看情况,等脚伤养好再走。
小常咳嗽一声,用少时学的口l技之术捏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众人道。
“我是连家小姐。”假新娘总比当贼拉进官府好。当贼的都怕进官府,哪怕他金盆洗手,还是天然恐惧衙门。
“连家小姐……真的是七少奶奶!”家丁怀疑,新娘子好好的房间不待,四处乱跑些什么。火把凑近之后,照亮了小常身上的衣服,那不就是新娘子的婚服吗,家丁们自知这回错大,只希望七少奶奶别怪罪几个鲁莽行l事。
小常装出宽恕原谅的样子:“无事,你们也是捉贼心切。”
“七少奶奶,您到这里是?”
小常眼珠子一转,似是十分慌张害怕:“我刚才在房里,听到这里有动静,就随着声音出来查看,然后就见到你们了。”小常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连家小姐的房间离后院最近。
“可是有贼人潜入?”
“不清楚,声音……往那里去了。”小常一指那假山附近,总不能让谢家傻少爷真在外面睡一个晚上,夜里凉,会冻傻的,希望这些人早点发现。而且,还能推说是那贼人挟持谢少爷去了。
“果真如此,你们几个快过去看看。”家丁之首指了几个壮汉过去,又对小常施一礼,“七少奶奶,夜里风大,您请先回房吧。”
小常答应了一声,随着几个丫环先回了分给连家小姐的房间。等没人之后,小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装女人讲话好累啊!
不过比起抓进牢里,装七少奶奶应该没那么辛苦吧,小常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总不能比跟师傅学本事还要难吧。
小常口渴难耐,加上心神俱疲,从桌上顺手提起一灌茶豪放地直接对着壶嘴咕噜噜灌下好几口。他呆愣住,茶壶举在半空,哎呀大意了!小常舔l了舔,这水里……迷l药竟然还是甜丝丝的。慢着慢着,小常几步滚上床,不行,他晕也要晕到床l上去。
话说另一边,家丁在假山洞里发现了谢虞,谢家老爷慌忙赶到。
“我的儿啊!你没事吧。”
谢虞摸着身上盖的衣服,心知这该是那小常盖的,只是人去哪了。
“可是贼人将你虏获在此?”谢老爷已经认定是那贼人所为,这大胆贼人潜入书房,不知是要得到什么东西。
贼人?他晕之前只有小常,难道小常会是……对了,他是被小常掐脖子掐晕的。谢虞要看自己的脖子,谢老爷见谢虞努力伸脖子看后颈,连忙举灯去看。
青紫手指印,应是食指和大拇指掐的痕迹,儿子果然招到贼人的暗算。
“这夜行衣可是贼人留下?”谢老爷去拿,谢虞抱在怀里怎么都不撒手。他摸l到这衣服上的绣字,大约是个常字。小常是否是那贼人还没有定论,谢虞不想徒生事端。脖子间传来的隐隐作痛,提醒谢虞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小常,我记住你了!
谢老爷争抢不过去,也就随他去了。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说不出什么,谢老爷挥挥手,让下人送谢虞回房。他还要再去书房清点一下失物。
谢老爷的书房并不让其他人在谢老爷不在场时进入。这里有大量珍贵的古书以及他多年来研制胭脂水粉的经验和想法。谢老爷一本一本将点算完毕,才对谢庄道:“庄儿,你那里可点算出来?”
“义父,已清算完毕。共遗失一方绿荷翠莲砚、一只汝窑天青色元宝炉,三锭金元宝……依老孩儿所见,贼人应只是偷盗钱财。”谢庄暗暗欢喜那砚台许久,只是谢老爷没给他,结果就被偷了,还不如早点舍给他,免得招贼惦记。
谢老爷没说话,但神色之中隐隐有担心。
“义父以为我说的不对吗?”
“那贼人若是为钱而来,何不去库房。库房之中财宝美玉可是这里的数倍。”谢老爷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