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再联想到昨天的事,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他娶的这个媳妇,不能带着他一起进步也就算了,还拖后腿。
把施奶奶赶出村子,若被袁立业知道了,他们能讨到什么好?
袁立业虽然从前只是一名普通的军人,可现在却是一团之长,谁不得卖他一个面子。
袁立业想要把一个小村长给弄下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媳妇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呢!
村长越想越气,把家里来探望他媳妇的人送走后,不顾他媳妇还在病中,狠狠地打了她一顿。
这是两人结婚以来,村长第一次对她动手,村长媳妇不明所以。
村长脸色狰狞:“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昨天做的什么好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村长媳妇整个人一惊:“是不是施远雨那个贱人跟你说的?”
村长不答,但是落在村长媳妇身上的拳头却没有停。
最后还是他儿子赵成才冲进房间,拉住震怒中的村长,村长这才收了手。
村长媳妇伤上加伤,少不得要请爷爷去一趟看看,爷爷查看完伤势之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村长媳妇原本伤的就不轻,得在炕上躺上半年,现在嘛,病情加重,就是躺个一年都未必能够康复。
爷爷回去,把这事和时楚依顺嘴说了一下。
时楚依心里是既解气,又觉得悲哀,同时对村长更加看不上眼了。
出了事就知道打媳妇,他把信件私藏下来的时候,怎么不坚持住自己的底线呢!
村长媳妇心里有怨气,可不敢往自家男人身上发,村长已经够不待见她了,她总不能将他越推越远。
所以,村长媳妇就将所有的错记在了施远雨的身上,
施远雨收了她钱、票、粮食,明明答应她不把这事告诉村长,可才一转头的功夫,就把事全都说了。
既然施远雨先不仁,那就不要怪她无义。
村长媳妇把自己的儿子赵成才叫了过来,交待了几句。
当天,赵成才就带着村里的一帮青壮年去了马嫂子家,说施远雨偷了马嫂子家的土豆,要将他们赶出村子。
施远雨当然不肯,要求见村长媳妇。
赵成才可不给施远雨见他娘的机会,只给他们两条路,一条是乖乖走人,他便不再追究他们偷马嫂子家土豆的事,另一条就是去公安局,让警察来断断是非。
这个时代的人对警察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哪怕施远雨性子强悍,也是怕的。
无奈之下,施远雨只好选择了前者。
施远雨等人被狼狈的赶出村子,由于天快黑了,他们又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在一个弃屋暂住一晚。
时楚依一直在他们后面悄悄跟着他们,等到他们睡着的时候,她把从施远雨包裹里得来的金银首饰分别塞到了施远雨几个儿媳妇的衣兜里。
时楚依从不拿别人的东西,这也算是变相的还了。
至于施远雨的几个儿媳妇身上的东西会不会被施远雨发现,他们之间又会不会因此产生矛盾,这就不关时楚依的事了。
村长媳妇这一修养,似乎日子都比往常平静了许多。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前些天,连续下了几场暴雨,村里许多房子都被大水给冲了,田里的庄稼也没有幸免于难。
更甚者,有两个老人、一个妇女,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也被洪水给冲走了,至今没有踪影,村里人都明白,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即便再惨,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好跑到山上建茅草屋躲一躲。
天气闷热,加上环境艰苦,许多人都出现了发烧感冒等症状,这病一个感染一个,导致村子里近一半的人都病了。
而作为村大夫的爷爷,则变得忙碌了起来,每天周旋于各个病人之间,得不到一点清闲。
石头去年拜了爷爷为师,在他身边学习药理,虽然技术还只停留在治疗简单的病症上,但是抓药煎药这种小事却是难不倒他的。
问题是,药在哪里?
时家因为住在半山腰上,没有被大水冲走,房子还能勉强继续主人,可家里的存药并不多,根本不够给这么多村民每天喝的。
时楚依空间里有很多这几年攒下来的药材,却不能贸然拿出来,只能带着身体还算健康的妇人冒着时小时大的雨上山去采,在采药时趁机将急需的药材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
起初村民们对时楚依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哪怕过去了三年,也没有改变多少。
而现在,他们却因为这些来之不易的药材,对时楚依多了几分善意。
县城里有来救援洪水的官兵,可这次的洪水范围很广,在飞机还没有普及的时代,救援的难度十分大。
正常从县城到青山村,步行要走上一天多,遇到大水,官兵们边救援边行船,速度更慢一些,直到第三天救援人员才到青山村。
就算到了,救援人员把村民们一次性全部带出去也不现实,只能带走一部分去城里暂时安置。
村民们虽然能在山上暂时落脚,可这天气忽阴忽晴,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山体滑坡。
一旦出现山体滑坡,后果不堪设想,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都想第一时间离开。
那么谁先走,又成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最后,村长和几个村干部开了一个简单的会,一致研究决定,为了公平起见,按照今年统计的工分来,谁的工分多谁先走,工分少的就等下一批救援来。
而孩子,八岁以下的都可以跟着救援人员离开,若孩子家长不放心,也可以选择留下。
记工分的本子一直随身带在村长身上,虽然有部分被雨水淋湿了,但是大体上还是能看得清楚上面的字的。
村长按照工分从多到少的顺序,依次公布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