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他们的镖师回道。
他们也不知道魏青岩和韩恬的真实身份,只当他们就是珠宝富商,还知道魏老爷和魏夫人格外的恩爱,且极其富有,这一路上,他们镖局的人都在感叹接到了一起大单子,这一路上不单单是跟着主家住得好吃得好,最重要的是银子多,只要老爷和夫人高兴了,就给手下的人看赏。
所以这一路上,大家伙真的拼出性命的保护他们,等到了西南城还有一笔丰厚的银子等着他们呢。
本来主家这一路这么高调,他们都紧着精神呢,以为会很不太平,毕竟魏老爷拒绝了他们低调上路的建议,那是怎么高调怎么来啊。
他们早已为会有毛贼会打上他们的主意了,时时戒备,处处警惕,结果没想到今晚才是第一波,索性他们没有让主家白白花银子,把毛贼都给拿下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觉得任务轻松不过是因为魏青岩隐藏在暗中的人早已把危险都解决了,他们只是被请来给外人看的罢了。
若不是眼下这群毛贼实在是太蠢,被韩恬发觉并觉得好玩,他们也出现不到眼前。
魏青岩拍了拍镖师头子的肩膀,“辛苦了。”说完扔给他一包银子,拿在手里就不轻。
跪在地上的毛贼看到那袋银子,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像是要哭,又像是惧怕。
韩恬一眼扫过去,毛贼大概有一二十人,各个跪在那里垂着头,所谓的武器更是寒酸,锄头,斧头,叉子,更甚至还有烧火棍。
她挑挑眉,再看他们的穿着,普通庄稼人打扮,腰间都系着黑腰带,粗布衣衫上还落满了补丁,这哪里是什么毛贼。
“老爷,夫人,跟踪你们,打劫你们都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打要杀都冲着我来,求你们把他们都放了吧。”
为首的男子个子很高,五官硬挺,周身透着一股子硬气和匪气,即使处在这么危险的处境上也不卑不亢。
手下立马给魏青岩和韩恬搬来了椅子,椅子上垫着虎皮,可以坐着舒服。
丫鬟也给韩恬上了暖手炉,热茶也放在他们手边的茶几上,若不是韩恬阻止,丫鬟把点心也上上来了。
那男子看到他们这般做派,脸都憋红了,就像是大街上看到人往地上撒钱一样愤世嫉俗,想骂又不敢骂的样子。
魏青岩见韩恬不会被冷到,这才看眼前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出来打劫?”
“你想干什么?我都说了,打劫你们是我的主意,你们把他们放了,我任凭你们处置。”
“大哥,你说什么呢,大家说好的,共富贵,同生死的,你带着大家出来找钱,出了事,怎么能是你一个人担着。”
硬气男子旁边的人立马反驳他,然后不停的给魏青岩和韩恬磕头,“老爷,夫人,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第一次做贼,实在是没经验。”
韩恬,“.......”
感情他们是第一次做贼,没经验才会栽在他们手里?
“麻子,你闭嘴。”为首的男子拽着他不让他说下去。
“虎子,你干嘛,我不想死,我媳妇儿和孩子都在等着我回家呢,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他像是被那样的场景给吓到了,干脆张着嘴哭嚎起来,一张麻子脸哭的那叫一个惨,感觉那脸上的麻子会像芝麻一样掉在地上。
韩恬眨眨眼,碰了碰耳朵,说实在的有点儿吵。
魏青岩注意到韩恬动作,眼神危险的凝了一下。
为首的叫虎子的男人机灵一点儿,看到了魏青岩的变化,立马捂住麻子的脸,一张粗黑的脸上满是严峻,“他不是故意的,请大老爷不要杀他。”
他冲着麻子的耳朵吼道,“你给我闭嘴,还嫌弃事情不够乱吗?”
麻子点头,表示自己不哭了,虎子才放开他。
魏青岩看着虎子,“还需要我把问题再问一遍。”
虎子被他的眼神一扫,后脊背都觉得发凉,下意识的觉得很危险,不敢再让他再问一边,老实的回答问题。
“我叫虎子,北冕城人,因为活不下去了才会来打劫的。”
韩恬偷偷的拽了下魏青岩的手,北冕城?不是他们天亮要去的地方吗?
魏青岩对着她点点头。
“哦?活不下去?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活不下去?”
虎子哼了一声,“还不是狗官和乡绅勾结,狗官把我们的地都卖给了乡绅,乡绅再租用我们去种地,但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啊,害的我们不但要给朝廷交税还要给乡绅交钱,更要给官府保护费,层层盘剥,到我们手里的就屈指可数了。”
“往年,他们还能给老百姓一丝活路,可今年,苗老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一家独大,把持了所有的地,盘剥更甚从前,我们要拿钱去他手里买地,若是拿不出钱,就要扒掉我们的房子,或者强抢家中女眷,我们拿不出钱又不能在家中等死,所以只能走投无路的出来找出路,我们也不想抢劫,可是我们真的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求大老爷夫人饶命。”
韩恬见他说的眼睛都红了,神情激愤,表情隐忍,像是心里燃着一团火,但这团火被憋在心里,无法释放,整个人都绝望起来。
“你们的地都是朝廷的,怎么会属于乡绅?官府竟然还跟你能索要保护费?”魏青岩打量虎子,显然在计较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老爷,范真理那个狗官,私下强硬的征收我们的地把我们变成家农,然后再把这些地拍卖给乡绅,我们若是在地的问题上有什么问题,去府衙鸣冤,若是给钱,他就派人从中调解,若是没钱,问都不问,直接一顿板子打出来,最后因为告状的人太多,竟然跟地痞流氓一样强行收取保护费!”
韩恬怔楞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狗官。
她看着他们跪在那里,各个脸上神情悲戚,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见他的话也不能算假的。
镖师显然也信了他们的话,心有戚戚然。
“老爷,夫人,看他说的也不像是假的,不如就放了他们吧,怪可怜的。”镖师求请道。
韩恬轻轻笑了一声,“说什么呢?。”
她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替毛贼说话的镖师,转头抱着魏青岩的手臂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