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伸手拍肩这个动作在戴着VR眼镜的情况下做起来是有偏差的，他感觉手伸出去之后似乎碰到了什么，沾到了黏糊糊凉丝丝的什么东西。
梁夜在近旁哎哟了一声，尴尬地压低声道：“我的鼻子！”
肖照临：“……”现在他可算知道手上摸到的是什么了，敢情那是梁夜的新鲜鼻涕……
梁夜一边捂着鼻子用力吸，一边仔细看了一下眼镜里头自己旁边那人的编号。发现是肖照临后他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就把吸回去的鼻涕呛到喉咙里：“照，照临？……你刚刚摸了我的鼻子吗？”
肖照临轻吸了一口气，甩了甩手上的鼻涕，镇定道：“你要不要暂停一下去擦个鼻子，顺便休息一下？”
梁夜当然一万个愿意，比赛暂停后，他脱下VR眼镜，火速冲到休息区，就怕被更多人看见他飞流直下的鼻涕，毕竟他才刚踢进了一球，光环加身，有不少摄像机都对着他拍。
肖照临给自己补充了水分，转头想找梁夜，结果看了一圈也不知人躲哪里去了，临近休息结束才见人回来，回来的时候梁夜脸上已经看不出来痕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气色很好。
他走到肖照临旁边，悄悄道：“下一场我不跑了，就守在球门前，我发现我一跑起来，鼻涕就止不住，刚刚助理说我盖黑眼圈的粉都被鼻涕糊掉了。”
肖照临无语地看了一下周围的工作人员，道：“咱们是不是不用那么拼啊？我跟你积分领先呢。”
梁夜对此深以为然：“也是，我刚刚作为守门员都这么拼，跑到对面踢进了一个球，光这一波应该也够后期发挥了，不能太出风头，得留点机会给其他人。”
再开场时果然梁夜就乖乖守在球门前充当花瓶了。
由于A组只剩下肖照临还能活蹦乱跳，战斗力不行，对面B组急起直追，已经习惯VR设备的关廉和陈锋勤互相配合，很快就带球冲到A组的后半场。
大概是事先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开球前梁夜就很机智地将俞飞宁和孟奇拉到他面前两米左右的位置，不指望他们踢球，只希望他们拦人了。
陈锋勤和关廉来到A组后半场果然遭到了俞飞宁和孟奇的夹击拦阻。
这两位摸不准方向，全靠着背后的梁夜喊着指挥，梁夜让他们往左就往左，让他们往右就往右，这一套方法在正规足球比赛那样的标准球场可行不通，但放到他们现在这个小球场倒是有意外惊喜——球门本来就不大，门前三个大活人拦着，在鸟瞰视觉下当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空隙把球踢进球门。
没有办法，关陈二人就想将孟奇他们引开，陈锋勤假装没控制好，球踢在了俞飞宁小腿上，俞飞宁下意识地往旁边追了两步，密实的防守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关廉抢出截住球，再次回传给陈锋勤，因为俞飞宁走开了几步，陈锋勤面前终于有了射门的机会！
梁夜喊了一声俞飞宁，让她回到原位，但为时已晚，球穿过那道缝隙直往球门而去。
梁夜不得已摆好姿势，准备扑球。
就在他屈膝的瞬间，一个圆点冲了过来，抢先拦下了球。
是肖照临！
梁夜反应也很快，他见到那个编号是肖照临，高兴地张嘴想喊一声好，但这一声到了嘴边却猛地变了词——“小心！”
肖照临显然不知道这个“小心”是什么意思，混乱之中正当他往前踏出一步想站稳阵脚的时候，背上一记重压撞来，他被撞得一个趔趄，脚下好不容易拦住的球被带得一滚，往球门滚去！
眼看A组又要贡献一个乌龙球，梁夜和肖照临都想极力挽尊，一个飞扑而出，一个还想伸脚去拦。
梁夜听见耳边的风声，连忙喊道：“别别别，我去扑！”
肖照临只得临急收脚，但他这一下刹车止住了自己却没止住他背后撞来的人——俞飞宁因为刚刚梁夜的呼喊而急着想退回原位，可惜她方向感和距离感都离家出走了，不知道自己退了几步，一下子碰到了肖照临，于是意外便发生了。
梁夜奋力的一扑将球拦阻在球门线前，成功的喜悦让他有些忽略了眼镜中球门前混乱的形势，他正张口想要高喊，哪知身上一重，一大片布料猝不及防罩在他脸上，男性运动后的汗味冲鼻而来。
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觉得很难闻，但他口鼻被糊了个满，鼻子更是撞在一个硬物上，伴随着他的痛呼，近在咫尺的位置也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吃痛声。
肖照临被俞飞宁撞得往前摔了一跤，他感觉自己的下巴磕在一个东西上面，碰撞的位置传来不那么友好的声音，这一下痛得他脸上抽搐，觉得自己下巴都快被磕掉了。
他除了VR眼镜里头那个坑爹的视角，眼前不能视物，下巴虽然很痛，但这一跤似乎没有直接落地，而是落在一个人肉地毯上。
梁夜痛呼的声音适时传来，近在耳边。
肖照临心道要糟，他盲人摸黑一样想要将自己从梁夜身上挪开，右手一摸，摸到一片韧实的肌肉。
下头的梁夜噗的一声，一手摸着鼻子一手摸着腰急道：“我的腰！腰！”
肖照临连忙松手，姿势更加别扭，半个脖颈都压在梁夜的脸上，他又慌忙左手往旁边撑住挪开，连声抱歉。
梁夜感到肖照临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那熟悉的声音并不大，但他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却觉得异常的近，近到肖照临抽气时那细微的气流在他鼻尖掠过，惹得他心池连同鼻子一阵瘙痒。
他一时没有忍住，打了大大一个喷嚏。
肖照临：“………”
梁夜打完这个喷嚏之后也有点傻眼，他立即惴惴不安地道：“我是不是喷到你脸了？”
肖照临紧闭嘴巴不敢说话，因为梁夜确实喷了他一嘴一鼻的口水，要不是VR眼镜挡住了眼睛的位置，估计眼睛上也是一片汪洋。他左手撑地滚到一边，憋着气拿衣袖努力擦脸，把嘴上的口水都擦干净才敢开口：“……抓稳你手上的球。”
然而抓稳了也没什么大用了，这一次球门前的争夺，场面乱成一锅粥，梁夜虽然最后成功扑救了一球，但这一球救得梁肖两人都有点元气大伤，一个被压得腰差点断，一个被喷了一脸口水。再开场时，A组就集体怂了，让B组痛痛快快射进了一球。
比赛2：1完场，B组获胜，B组所有成员各积一分。
在等候下一个比赛环节的休息时间，梁夜不知从哪抱来了一个小保温瓶。
肖照临有些莫名地看着瓶子：“这是什么？”
梁夜一边拧开盖子一边道：“不知道，让助理去买的，治感冒。”他说着将保温瓶递给肖照临，在对方一脸疑惑中瞪着一双忧心的眼睛补充道，“我怕我刚刚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肖照临满脑门黑线地接过来，见梁夜盯得紧，只得礼貌地喝了一杯，边喝边无奈道：“你才应该多喝点吧，今天不是一直不在状态吗？”
梁夜摸了摸鼻子，开心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自从刚刚打了那个喷嚏之后，好像就缓解不少了，鼻涕突然不流了。”
肖照临：“……阿，阿嚏！”
梁夜：“……”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想看VR足球实际效果或者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场面的小可爱可以去百度视频搜“上帝视角踢足球”，应该有个视频叫做VR实验室 | 译制上帝视角踢足球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可以去看看感受一下到底有多智障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