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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虞清溪点头,心里倒是有些担心,那口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明日肯定还不会好。不过,拖一日是一日,明日再想。
    任桑榆正要扶着虞清溪出去,忽而看到浴桶与屏风之间团成一团的脏衣。他压了压眉,俯身去查看。
    虞清溪拉住他道:“夫君,让春雨过来收拾便罢。”
    任桑榆瞪了他一眼,捡起那衣裳,指着那血迹道:“一个小口子?蹭破了一点皮?”
    “山鸡的血,夫君。”虞清溪道。
    任桑榆压眉,有些摸不准:“真的?”
    “真的。”虞清溪道,“那山鸡不知道杀好没有,我掂量着约摸有两斤重,能煮上一锅。”
    任桑榆知道虞清溪又开始绕开话题了,便轻叹一口气,上前拥他入怀。
    “夫君?”虞清溪试探着喊了一声。
    “对不起。”任桑榆道。
    “嗯?”虞清溪抚摸着任桑榆的背线,那略弓起的弧度显出了几分愧疚,可这事是自己不小心,干桑榆何事?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任桑榆道,“之后我便陪着清溪好好走走。”
    虞清溪讶然,他的夫君不会是以为冷落了他,才导致出了这起子事?他道:“夫君,你不是要看书吗?”
    “那书……总没有清溪重要。”任桑榆道。
    虞清溪凝住笑意,任桑榆眼里的关切是那么浓,饶是他定力再强也无法化开。他淡淡一笑:“也好,夫君也该休息休息。”
    那日下午,任桑榆果真没有再拿起书卷。他陪着虞清溪用了两筷骨汤面,两人相携着去庄里散步。因就在这附近走走,也就没有带仆从。
    这个时候,汉子都在田地里干活,主妇老妪们聚在村落空地上编竹筐做女红。以前庄子里也会有人过来住,有些是虞家的亲戚,有些是虞家商客,不过都不会出庄子。现下他们两人走到村庄上,庄户人都好奇地打量着。
    “哎,这位少爷等一等。”有老妪喊了一声,拿起扫帚将地上划拉起来。
    任桑榆和虞清溪见此顿住,往后退了两步。原来,这庄户上的鸡鸭都是散养的,地上难免有肮脏之物,这位老妪怕脏了两位的鞋子,才有这般作为。
    虞清溪待她清扫出一块,烟尘散去才开口道:“多谢,我们走小心些便是,你们忙你们的。”
    “哎!”老妪笑着点头。
    老妪才扫完的一片空地,那些顽皮的小娃娃们便奔了过来,嬉笑玩耍,丝毫不怯。
    “老婆子扫干净了就是给你们甩脚丫子的吗?”老妪笑着大骂一声。
    “三婆婆!”娃娃们一个个甜甜地喊道。
    “哎哎,没见着有贵人在吗?”老妪赶着他们。
    娃娃们朝他们两人看了一眼,见他们没恶意,也不当一回事,依旧嘻嘻哈哈地玩闹。
    “没事的。”虞清溪对那老妪道,“我们也就随便走走。”地是人家扫的,哪有不让他们的小娃娃玩耍的道理。
    任桑榆也是一笑,牵着虞清溪往前走。他回头望了望那些娃娃,又朝虞清溪的肚子上来回瞄着。
    “夫君想要娃娃了?”虞清溪将他来回的小眼神都看在眼里,轻笑道。
    “若是清溪生的,自然是要的。”任桑榆道。
    虞清溪一笑:“还没有哪个不是双儿的男子能产子的。”
    任桑榆伸手到虞清溪颈后摩挲了几下,道:“清溪,你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虞清溪一笑,他哪里能知道,便道:“兴许小时顽皮弄伤了一块,我也是记不清了。”
    “若原先是双儿痣……”任桑榆道。
    “不会的。”虞清溪道,“自小都道我不是双儿。”
    “不是便不是,那夫君就将清溪当成娃娃宠。”任桑榆一笑。
    虞清溪看着他清爽的笑颜,嘴角也是悄悄弯起。任桑榆的眼眸看起来清澈得如一汪泉水,看人笑的时候是那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面前一人。他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满心满眼对他微笑时的那种专注。
    两人很快就在村庄里绕了一圈,其实庄户上也没甚特别的,景致还没有庄子里头布置得好看,只不过抬眼一片原野,心里十分畅快而已。转上一圈回来时,正巧碰上一个塘子里捞鱼,他们便站着看了一会儿。
    临近暮秋,水里凉得很。十尺见方的一个塘子,围了大大小小两三圈人。有的直接操着撩罟,看着鱼儿翻腾而出便赶紧一捞。有的抄着罾在塘子里刷,一下能捞出十来条鱼。那小的自然是放回塘子里的,余下大的便放在旁边的水桶里。村庄里头的人想要,便可以买回去吃。
    “桑榆可要吃鱼?”虞清溪见任桑榆很感兴趣的样子,便问道。
    “就是有些腥,清溪会不会不喜欢?”任桑榆看他。
    “这位少爷,”那水桶旁的老汉道,“吃鱼不就是吃它那个腥鲜味儿?”
    任桑榆还是看着虞清溪,询问他的意见。因为有些人闻不得那味道,反坏了胃口。他喜欢,却是不知道虞清溪喜不喜欢,毕竟这么久都没见他准备鱼类吃食。
    “不会,我也喜欢吃鱼。”虞清溪淡淡一笑,“我们便买了回去尝尝。”
    “好咧!”老汉闻言便抄了一条出来,“这个行不?”
    “可以。”任桑榆看了一眼点点头。
    老汉拿草绳在鱼嘴那儿戳了个口子挂住,递了过去。这鱼才两掌长,不算大,一般都是家里的媳妇拎的,这老汉便将鱼递向虞清溪。
    “我来,你小心溅到水。”任桑榆伸手挡了挡虞清溪,小心地拎过那条鱼,问老汉,“多少钱?”
    “五文钱。”老汉笑呵呵道,这位看着就是个疼媳妇的!
    任桑榆伸手一摸,便看向后头的虞清溪。虞清溪知道了,他们一般身上都不会带着铜钱。两人了然一笑。
    “老伯,我们就住那宅院里,一会儿让丫头送钱过来,你看可成?”任桑榆道。
    “不打紧!拎回去罢!”老汉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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