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这双手。
它顺着腰间摸上了许尽欢的脸,又放在了许尽欢的前襟,然后蓦地停住了。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当许尽欢侧耳去听的时候,声音却又忽然止住。这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双手又动作起来。
许尽欢眉间的刻痕更深了一些。
他身上的衣服被这双手解开了七七八八,濡|湿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侧,带着一股特殊意味的暧昧。
许尽欢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他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因为这个梦实在跟他平日里做的梦太不一样了。难不成是他憋得太久了,所以竟然还做起了这个梦?
不过就算他心里对这个梦感到很拒绝,可他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控制梦境的,更何况也没什么稀奇的事情值得让他从梦里醒来。
这双手很快来到了……,它们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急切起来,许尽欢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生冷。
这个梦还挺真实。许尽欢面无表情地想。但他还是希望这个莫名其妙的春梦能够快一点做完,能让他好好睡觉。
不由自主地,他顺着这双手往上看去。
光滑的手臂,细腻柔嫩的肌肤,棱角分明的下巴——
嗯?
许尽欢下意识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但惯性扫过去的视线已经使他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这是,这是一脸乖顺,眉目含情的沈让!
对方那张俊朗的脸让许尽欢十分震惊,可这时沈让冲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餍足的欢喜——然后他握住了许尽欢的……。
许尽欢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他大喊一句:“我去你|妈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梦见沈让给自己——那什么!这根本不是好梦,而是一个噩梦!
许尽欢还没来得及平复一下心情,就看见床尾趴跪着一个人影。
金罗寺里厢房的布置说实话非常简单,即便是给他们这些京城里的贵客提供的,也只是多铺了几床棉被而已,床也是一张木板床,倒是足够大了,所以足够一个人趴跪在床尾,也不会显得逼仄。
桌上的油灯早已经灭了,窗门紧闭的厢房里一片漆黑。
许尽欢首先发现的,是对方那双在黑夜里尤其明亮的眼睛。发现人影之后,许尽欢双腿一绞,先将人压制住。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在晚上跑到他的房间里来夜袭,但顷刻间,许尽欢记起了刚刚做的那该死的梦,冷笑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是不是不怕死?”
说完他翻身而起——
对方忽然也有了动作,不过并不是躲闪,而是往前凑了凑。
一张脸凑到了许尽欢的……!
许尽欢的脸色陡然变得比这夜色还黑,他彻底醒了过来,咬牙说:“你——”
“尽欢。”对方却开口先打断了许尽欢的话,他揶揄道,“没想到几月不见,你的性格竟然大变,如此主动,本王倒喜欢得很。”他埋在许尽欢的……说话,竟然不觉得难过,听起来还很乐意,只说说话闷声闷气的,说完就大喘了一口。
他这样说话,声音虽然与平日里不太相似,但他自称‘本王’,许尽欢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沈拓!”
沈拓一笑,然后抬手握住了许尽欢的腰身,他又奇道:“身段竟这般——”
没等这句话说完,许尽欢就已经屈膝顶向了沈拓的耳侧,不怒反笑:“你找死!”他已经察觉到身上的异样。衣襟大开着,还有令人作呕的气息残留在他的小腹处,这让许尽欢大为光火,只第一击就用上了异能。
齐王手上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他在床上滚了滚,躲开了这一击,却被短瞬之间的雷电照出了身形。
他浑身……,还算英俊的脸上还带着邪肆的笑意,他说:“好歹你我也曾是露水夫妻,你瞧,你那处不也有了反应了吗?”
许尽欢脸色更黑三分,他抬肘击打过去,却被沈拓一把扯住了碍事的衣角,对方抬手扶在许尽欢的腰间,自下而上看着许尽欢道:“你一向爱……,今日你已生情,我也有意,不若就在这寺中、在这佛陀的眼皮底下,你我行欢作乐一场,如何?”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准备要去解下许尽欢的裤子。以往他在太子尽欢的耳边说出这样的话,这位太子爷虽说满脸不情愿,真正行那事的时候却舒爽得紧,是以每次他都要装作半强迫的模样,待太子尽欢欲拒还迎几个来回,才能如他所愿,否则太子尽欢撇不下面子,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但这次他失算了。
许尽欢先一记左拳重重掏向沈拓的脸颊,笑道:“口舌,嗯?”然后在沈拓张嘴往外吐着血水和几粒牙齿的时候,右手又握拳掏向了他的腹部,“在这寺里,”然后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行欢作乐,是吗?”
沈拓跪在床上,几乎要把胃里的酸水咳出来,一边咳一边吐血,一边吐血一边求饶:“不,不是,本王说岔了……”可他说出的话不成句子,期间又被许尽欢打了几拳。
他错觉自己的骨头已经被打断了,躺在床上哼哼着。
许尽欢一脚把他踢飞下床,不知道哪个部位撞到了柜子,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