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奴隶的角度而言,切茜娅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主人。
所以也不能怪其他人都想把他从她面前摘掉,谁让他吸引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呢?
切茜娅借着油灯的光亮趴在软榻上看书,其他奴隶正在收拾晚宴的残余。
“捏捏腿。”她两条小腿交替翘起,裙摆滑至膝盖间。语气比起命令更像是在撒娇,他很喜欢她这样跟他说话。
她可以仅凭声音就将他奴役个彻底。
索斯亚单膝跪在软榻边,伸手揉着她光洁的小腿。
过了会儿,她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他。她一条腿伸进他怀里,圆润的脚趾蹭了蹭他下巴,又顺着他小腹向下。
“别这样。”他抓住她的脚腕。
自从她看了本讲人体结构的书之后,他的生活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她开始经常扒光他的衣服挑逗他,她把他的身体摸了个遍,他几次抗拒只换回她一句:“可是我觉得你的反应很有趣。”
有什么趣?
他每次被挑起来反应她都会躲开,他稍有动作,她就假装自己很可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不敢动时,她就若无其事地拿出鹅毛笔和羊皮纸,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写注解,甚至还一脸好奇地问他的感受。
他快被折腾死了。
仅仅是这也就罢了,她竟然还能说得出:“表现好的话就奖励你个女奴隶。”——这样的话。
她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了?
他想要她。
甚至想要绑架她,杀了她,吃掉她。
维比娅从宴会厅路过,停住脚步看了会儿他们,走过来俯身捏了一把她的脸。
索斯亚在旁边又是嫉妒又是眼馋,他也想捏,还不想让别人捏。
维比娅问她:“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有喝过米希林?”
那是一个很有名的医师调配的一种防止女性怀孕的药汤。
“我不需要。”
“所以,你还没把他——”维比娅瞥了他一眼。
“我只是对男性的身体比较好奇。”她打断她母亲的话。
“真是暴殄天物啊,你该尝试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你不是说等我成年会送我一个性奴吗?”
索斯亚有些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来自蓝色之沙的性奴。”维比娅坐下来,像摸猫一样摸了摸她,“我必须得承认他们完美无缺,只是可惜他们用不了几次,不过这种性奴不亲自试一下会遗憾终身的。”
蓝色之沙指的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岛屿,岛屿上的公民以贩卖奴隶为生。
“那就到那时候再说吧。”切茜娅兴致缺缺,转而向他伸手,“抱。”
她困了会变得有点懒,连路都懒得走。
索斯亚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身体紧跟着压了上来,低头注视着她。
她有些惊讶,“怎么了?”
她还问怎么了?
“你会有个性奴?”
“对啊。”她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家都会有的。”
“可是你已经有我了。”
“这不一样。”她一本正经地解释,“妈妈说性奴是特别培养的,跟一般的奴隶不一样。”
“我不想要这样。”索斯亚头埋在她肩窝里深深地嗅着她的气息,“你可以用我的,我能让你开心的。”
她却冷冰冰道:“索斯亚,你忘记你的身份了。”
他怔了怔,忽而笑出声。
“我的意思是……”她语气软和下来,试图解释。
“很好。”
他怎么忘了,他只是个地位等同于物品的奴隶?他还觉得她太圣洁了与欲望绝缘也不奇怪,原来是根本没有想过他。
“原来你是觉得一个奴隶不配亲吻你的唇。”索斯亚冷笑了一声,他再待下去一定会伤害她的。
“我没有,索斯亚。”她坐起来,拽住起身欲走的他,眼神有些慌乱,“我……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他撇开她的手,她又喊他:“不准走,我命令你。”
“主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上来。”她拍拍旁边的位置。
“做什么?”
“你讲不讲道理,我对你还不好吗?”切茜娅有点生气。
还不够。
他心想。
他不得不在她旁边坐下来,她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凑过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愁眉苦脸道:“听说会很疼,我怕疼。”
索斯亚有些沉默,他的确听说过女孩子第一次会很疼的传言。
“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你居然会觉得我看不起你。”她用力掐他的手臂,“我上哪儿不带着你?”
索斯亚侧过头,试探性地吻住她。
她没有抗拒。
他闭上眼睛,她的嘴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甜美,他饮过的最醇厚的美酒也抵不上其中万一。
他很恐惧。
除了杀掉她,他无法拥有她,而他又做不到扼杀那样耀眼夺目的她。
但如果她不再想要他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捏了捏她的胸,手指绕着她的乳尖轻轻刮擦。
怕疼啊。
索斯亚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她,她的肌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腻光滑,世间最昂贵的丝绸也难以比拟其中触感。
她蹙着眉心,神色在舒适和不安之间跳跃。显然她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他也是。
他很怕哪里弄疼了她就再也不能看到她了。
所以他很小心,小心地隐藏起来他躁动而暴戾的欲望。
他其实很想弄疼她,很想在极端的痛楚和快感中杀掉她。
他手指有些颤抖,她一定是以为他在害羞才会抓住他的手主动牵引着他,但他只是因为难以克制的冲动而兴奋。
索斯亚像生了病一样浑身发烫,她的幽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蛊惑人心,即使全世界的金子和凌驾众生的权力相加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她终于开了口,说想要他。
他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愉悦,这快乐太过深刻,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天里他甚至都很难因为他人的苛责而感到不满。
她弥补了一切。
但很快,切茜娅十六岁的生日如期而至。
她收到了很多礼物。
当然,其中最好的礼物是莫丽娅打下了大陆上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纳西帝国。虽然在官方的书信和人民的呼声中,乌伦盖亚的名字更加耀眼,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真正可以被冠以军事天才之名的是她那位从无败绩的姐姐。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都妨碍不了切茜娅成为白格罗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执政官多次邀请她和她母亲共进晚餐,元老院的贵族挤破了头想见她一面,来自各地的求婚者多到从她们家门口直排到城门口。
但这些他尚无暇顾及,因她面前站着的人现在就有可能掠夺走他仅能拥有的一切。晚宴热烈而喧闹,索斯亚站在切茜娅的旁边,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的表情动作。
蓝色之沙的性奴的确与众不同。
索斯亚分了一点注意力给她面前貌美的性奴,比起生命,他更像是一个艺术品。金属环禁锢着他的阴茎的根部和顶端,光滑的珍珠和宝石镶嵌在他充血肿大的茎身上。性奴不被允许射精,所以他的阴茎口也塞进去了珍珠。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也点缀着一些装饰品和刺青,舌头嵌入了两颗金属珠子。很显然,在场的一些人认为,他最美的地方是他被欲望挟持而又无法舒缓半分时无辜而又淫乱的眼神。
显然,她对他也很感兴趣。
而索斯亚不得不承认,对上这种对手,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竞争力。
他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她触摸另一个人,恍惚有焚心之痛。
直到那个性奴七窍流血。
这很简单。
他能够阅读她所有的书籍而不被人发觉,他可以跟任何人接触而不被人警惕,他有时会跟她一起出门、有时会代她购买一些东西……
他已经谋划很久了,她决不能再拥有其他人……如果她把他看作物品的话,那她也不能再拥有其他物品。
04
灯火渐息,宴席将散,只留几人窃窃私语。切茜娅侧卧在宴会厅的软榻上,随手从身前半跪着的奴隶捧着的碟子中捡了颗沾着水珠的草莓。
她跟她母亲说着话,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偏向庭院里白色石柱旁的清瘦人影。那人身姿挺拔,如雕塑般伫立在夜色间。待有人经过时,他稍动一动,将自己隐入黑暗里,只隐约留下一点轮廓。等无人时,他便又冒出头来,远远地、悄悄地、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以为她不会发现吗?
切茜娅哼了声。
她母亲说她太宠着这个奴隶了,她一直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也许她确实太纵容他了。
她明明才吩咐了他不要再出现在宴会上的。
她不想再看到众人对他评头论足,乃至争相出价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再迟钝也能够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在逐渐变化,从欣赏羡叹到夹杂着卑劣欲望的占有……谁会不想要凌虐一个美丽、脆弱、干净、单纯又无辜的少年呢?
他实在太吸引人了,就像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星辰,而他又并非像星辰一般遥远。
切茜娅再也没办法怀着炫耀他的心情,将他展露于人前。
“……昆图斯和马尼乌斯你更喜欢谁?虽然昆图斯更年轻一点,但是……切茜娅,你在听我说吗?”维比娅推了她一下。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不想他再出现在宴会上的另一个理由是——他们开始谈论她应该选择谁来做她未来的夫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让索斯亚听到这种事。
可能因为他偷偷看她的眼神里,有着她永远无法给予他的东西。
他只是个奴隶。
也许她应该安排些其他的事给他做?一直以来,他只需负责照顾她。切茜娅权衡了下,决定把他派去喂养她姐姐前几日送她的一匹小马驹。
在那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她正在花园里听远来的吟游诗人歌颂她姐姐指挥的战役,一个侍女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道:“索斯亚、索斯亚他……里奇对他……”
切茜娅未等她说完,便忙不迭地朝着她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她为那匹通体雪白的马单独搭建的马房边上,索斯亚拔下穿透他掌心的匕首,按着手臂靠在墙壁上,鲜血流了一地。
里奇正在他旁边,似乎刚刚在跟他争吵什么。
当年跟索斯亚同一批送来的那几个奴隶,由她母亲做主送出去了一半。里奇是当年和索斯亚同一个囚车里的另一个男孩,比索斯亚稍大一些。她一直没怎么关注过他,只有最近因为她不想索斯亚在人前招摇,而经常令里奇随侍于她。
切茜娅看着鲜血淋漓的索斯亚大脑一片空白,愣了片刻后跑到他跟前,拽过来他那条被鲜血染红的手臂。
里奇看到她连忙举起双手解释:“不是我!主人,是他自己——”
“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索斯亚平静如常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说着他垂下脑袋,手从她掌心抽出,想要藏起来似的将手背到背后。
切茜娅气笑了,“你当我眼瞎吗?”
什么人不小心能不小心到用刀子戳穿自己的手掌心?
“把他卖掉!”切茜娅没去看跪在地上哀求的里奇,向追着她而来的侍从道。
索斯亚毫不在意眼前发生了什么一般,不吭不响地转向马房,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安抚受惊的白马。
“你这是做什么?”切茜娅看他动作不由怔了一下,追着问他。
“主人吩咐要照料好它。”
“你都受伤了还管什么马?”
她又气又心疼地拉着他走。
医生一句“他这只手可能会废掉”,导致切茜娅又喊人来勒令去砍断里奇的双手。
她母亲对她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为这件事而动怒颇有微词,但她把她母亲连带着一干不相干人员统统赶出了她的房间。
切茜娅越想越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好欺负?他用刀捅你你就给他捅了?万一残废了怎么办?你是不是傻子?!”
索斯亚坐在软榻上低着头不说话。
“索斯亚!”切茜娅觉得他可能真的有点傻。
“反正你也不在意我怎么样。”他说着站起来,作势欲走。
瞧瞧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哪有不在意你!”切茜娅抓住他,脱口而出。
索斯亚回头看她。
她把他按回软榻上,摸了摸缠在他手上的厚厚的绷带,心疼得直掉眼泪。
“很疼吧。”
“没有。”他嘴硬。
切茜娅沉默了很久,道:“我还你自由民的身份吧。”
他一怔,语气有些不敢相信,“你不要我了?”
“不让你做奴隶你还不开心了!?”
切茜娅感到难以置信。
她从来没见过哪个奴隶听到主人说还他自由时,不激动得立刻高高兴兴谢恩的!
“当奴隶可以时时刻刻看着你。”他天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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