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神色一肃:“是。昨日傍晚谢大人已将杀害云王男宠凶手缉拿归案,那人是淳王近侍,武功高强。说杀青青全因看他不顺眼,觉得他丢了男人颜面。”
这理由也太扯了,洛闻歌轻声:“谢温轩没信吧?”
“没信,还在和慕容大人继续追查。倒是云王听说此事后,不顾御林军阻拦,跑去找淳王大吵一架,闹着让淳王给个说法。”
“那淳王怎么说?”
“淳王在世人眼里向来是个可揉捏的包子型老好人,当着那么多人,什么委屈话都没说,一个劲说自己不知道此事,发生这等惨案也很心痛之类的话,看起来没异样。”
“他倒是会演戏,只希望命案一事真与他无关。”
洛安见他神色无恙,犹豫再三又道:“公子,桃花湾的窈窕姑娘死了。”
“嗯?”洛闻歌轻挑眉,似有些意外,“怎么死的?”
“服用神仙丸过多,中毒而亡。”洛安说。
“什么时候死的?”洛闻歌问。
“昨夜子时,桃花湾里的老鸨发现的。”洛安想起窈窕曾在长乐城的盛名,惋惜道,“古人常说红颜薄命,如今来看,竟真是如此。”
洛闻歌顿感好笑,裹紧狐裘,调侃道:“见过她吗?”
洛安不好意思摇头,又道:“公子,我觉得陛下对你似乎挺好的。”
没能从萧毓岚那挖到点有用消息的洛闻歌,听闻这话精神一振,暗搓搓道:“此话怎讲?”
“听荣叔说,陛下亲自抱你回来,还下令让院使大人过来给你看病,衣不解带照顾一天一夜,不假借任何人的手,连我和荣叔都被拦在门外,直到昨夜宫里派人来寻,陛下才急匆匆离去,临行前也不准我们进来。”
听到一半,洛闻歌就有些提不起精神了,这又是知道个一知半解的。
看来想知道昨夜究竟发生过什么,只能问萧毓岚。
想起萧毓岚离去时表情,洛闻歌觉得从对方嘴里撬出秘密可能不大。
“近几天让韩执别来找我,有事书信来往。”
“我马上去办。”洛安知道情况急,不能有任何懈怠。
洛安刚往门口走,门外的洛荣匆忙过来,见他醒了也是满脸喜色,语气欣慰:“公子总算醒了,对了,太医院院使大人过来,说要给公子把脉,另慕容大人跟着一道来的。”
慕容郁来了?
想必是有发现,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几声,道:“请他们过来。”
洛荣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低声道:“公子你没事吧?”
“感觉还好,去吧。院使不是来了吗?让他给我把脉就知道身体怎么样。”洛闻歌笑笑。
洛荣看着他,轻叹口气,转身去请人。
洛安踌躇几下,也拱手下去办事了。
知道徐锦媛下落不明,洛闻歌内心没来由生出股危机感,无关朝堂是非,是他假扮皇后的事。
归根结底,萧毓岚册封的皇后乃是镇北大将军徐应屏之女徐锦媛,玉牒写得也是徐锦媛名字。真将他李代桃僵一事公诸于世,萧毓岚暂且不提,沈爵和徐应屏都能要他命。
那是真真两头伺机以动的洪水猛兽,在已知和他势不两立前提下,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洛闻歌头疼,当务之急必须找到徐锦媛,再和萧毓岚商量,想方设法脱去皇后身份。
事不宜迟,若今日还能再见萧毓岚,他就得说个明白。
思索间,臭着脸的院使大人和他那满脸无奈的外孙慕容郁进来了。
见他起来,院使眼里闪过惊讶:“洛大人感觉如何?”
洛闻歌冲慕容郁轻点头,算作打招呼,这边回答院使问题:“除去伤口疼痛难忍,别的感觉还好。”
“那就好,老朽还担心陛下帮不上忙,让洛大人闹一整宿,此时看来,洛大人昨夜睡得还不错。”院使捋着胡子笑呵呵道。
洛闻歌嗅到知情人的味道,忍不住问:“昨夜院使大人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又怎么帮我的?”
“洛大人一点都不记得?”院使惊奇道。
洛闻歌无比诚实点头,遂再三追问:“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院使能不能告诉我?”
院使脸上露出丝高深莫测的表情,配上他鹤发童颜的脸庞,怎么看都有点老不正经的味道。
慕容郁一看,一言难尽:“外公,你就别逗他了,知道就说,不知道就不说。装得好像知道一样,让人白激动。”
院使惨遭亲外孙拆台,面子挂不住,气呼呼道:“主意是我出的,我能不知道?就说你别跟我来,非要跟来,白让我生气,你快走!”
慕容郁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才不是故意跟你来,谁让你握着对比结果不给我?”
院使闻言脸拉得更长,非常不高兴:“陛下说不给,我怎么敢给?你别打扰我给洛大人把脉,那么大个人,不知道体恤别人。”
慕容郁真让自家亲外公磨死了,他说话不是,不说也不是,拿不准怎么是好,干脆绕过院使和洛闻歌说话。
“驿馆命案再过不久就能结案,是拖着还是结案,再立神仙丸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