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容庭的情人啊。”
“他技术很好吧。”男孩似乎想跟他多聊一会儿,又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他对你铁定很好的。”
他笑而不语。
男孩见他不答话,正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嗯,他就在我的身边......哦,好的。”
简单的几句对话,就让他的内心沉入谷底,他知道是容庭打来的。
“是容庭,他说有要紧事忘了跟你说,叫你回去一趟。”
他说:“好。”随后他便离开了伞的庇佑,转身奔入雨中,也完全不顾身后男孩的大喊大叫。
房内。
“你来了。”容庭惬意地半躺在软塌上,骨节分明的手中夹有一支烟斗,慢悠悠地吐出几圈朦胧的烟圈,缠绕着他修长的手指。
他应声说是,随后毕恭毕敬地问道:“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容庭起身,缓缓朝他走来,而后眼神赤裸裸地从他的头顶顺着他的身体看了下去。视线下移至他的鞋尖,他才抬起手,将他敞开的第一颗纽扣扣上——那是跟程三起争执时无意中松开的。
他的衬衫被雨水浸成了透明的颜色,紧贴着他苍白的皮肤。湿漉漉的黏腻感不断传来,他觉得有些难受。
“脱。”
只听得容庭不容置喙地说道。
第二章
黄昏瘫软地投进百叶窗的缝隙中,撕裂成无数的碎影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他的脊椎骨弯折成一道诱人的弧度,屁股高高撅起,正低着头颅为身下的男人口交。
容庭半躺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打量起成珏。手指顺着他侧脸的弧度游离至他的下巴,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划了下去,刚巧落在他的手上。他的动作在此时格外耐心,开始仔细地擦拭起他脸上不断沁出的薄汗。
正欲将手按在他的后脑勺处时,他却忽然地抬眼看向他。不同于平日里苍白的肤色,而今他的脸上透出一丝奇异的红,这大概是被情欲染上的颜色。本就湿润的眼睛微微向上勾起,眼角泛红,如同要哭出来似的。或许这只是成珏无意中的一瞥,而他被看得心旌荡漾,猛吸了口烟,随后抽出了他血脉贲张的阴茎。大掌包住挺翘的臀部大力揉动起来,须臾,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容庭将他压在了床下,勃发的性器抵着他的腹部,两条腿被他高高架起。
他低下头,将口中的烟雾尽数吐出,喷在成珏的脸上。成珏惯性地闭上眼睛,咳嗽了几下,紧闭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他的嘴唇贴在仍湿润的眼角上,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尽咸涩的液体。手不知不觉摸向了他身后的小穴,刚伸出手指触碰上,穴口就骤地紧缩。而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两指插了进去,或柔或重地抠弄着已经湿漉漉的肠壁,不断地深入,似要寻找到他的敏感点。
手指进入得愈发的顺利,而身下之人的意识也愈发的涣散。不同于平日的清冷疏离,此时的他被他的手指玩弄到了即将高潮,嘴里不断传出破碎的呻吟。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不断蠕动的嘴唇,柔软红润,带着湿润的水光。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好像要把他的双唇统统咬破那样,用牙齿与舌头不断地啃咬、舔舐。
身下的男根也在这时代替了手指,狠狠地刺进他紧窒的肛口,极其熟稔地找到了他的前列腺,连续地挺动着腰身。不一会儿,成珏就承受不住地射了出来,白浊的液体喷到了他的腹部。他恶劣地将腹上的精液涂到了他的嘴唇和乳头上,然后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亲了起来。
成珏不记得容庭在他里面射了多少次,也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的体力。直至做到半夜,他还精力充沛地去浴室洗澡。
听着沙沙的水声,成珏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强迫让自己清醒了些。他困难地起身,双腿还战战兢兢地哆嗦着,脚尖刚触上地面,上身便来不及收回,一屁股地栽了下去。
他赶紧扭头看向浴室,好在动静不算很大,里面的人并没有听见。
他将手撑在了床沿上,稳住身子之后站了起来。顿时,后面未被清理的精液顺着穴口流了下来,很不好受。可是现今容不得他再作逗留。他抽出纸巾胡乱地擦拭几下,随后套上了衣服裤子就匆忙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连关门的声音也是细若游丝。
这个惯例从他们第一次上床便延续至今,只因为容庭曾说,他从不留外人过夜。
夜色已经很深,大街上的灯光微弱渺茫,他有些分辨不清前面的路。
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累了,干脆就躺在马路边上靠了会儿。这时没有什么车辆与行人,况且光线过暗,没有人会看见他的,他想。
他没有吃晚饭,加之被容庭压着做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是又困又饿。他不断地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可眼皮却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在打架。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年代悠久的梦。
那是三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庆功宴上。
向来被称作“千杯不醉”的容庭免不了喝了许多的酒,虽说没有人敢将他灌醉,但是那天他心情大好,凡是朝他敬酒之人,他皆微笑着回应,一杯又一杯的酒水被他没入胃中。
宴会结束后,自然是宾主尽欢,人走茶凉。
他跟在容庭的身后,看着他走路有些漂浮,忍不住来到他的身边问了句:“少爷,需要我扶您回去吗?”
容庭的目光慢悠悠地转到他的脸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久,似乎才分辨出是他之后。脸上是一副拒绝的模样,而手却不安分地绕过他的后颈,搭在他的肩上。
他唇角刹那间变得柔和,然后就听见容庭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抱紧我,别让我摔着了。”湿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根上,顿时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好在是夜晚,容庭并没有发觉他红得滴血的耳朵。
听着他这句带了些轻浮意味的命令,他并没有多想,硬着头皮地照着容庭说的那样用手搂紧了他,然后脚步缓缓地走在路上。
一回到房间,他正想扶着容庭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好,未料容庭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他,不知几时恢复了气力将他按在床上,单手扣住他无处安放的双手,然后低下头重重碾压起他的嘴唇。
他瞪大了眼睛,脑子早已乱成一团浆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嘴唇不断地吸吮着自己,随后就听见他说:“张嘴。”
他便乖乖地张开了嘴巴,任由他的舌头在他的口腔中不断驰骋、勾勒。两片嘴唇紧紧相贴,纠缠了很久很久,直至他被吻得气喘吁吁,容庭才放开他。两唇分离时,还有一道晶亮的银丝连接着他俩,却被容庭色情地用手指卷起,随后伸出舌头舔起自己的指节。
“想做么?”他将头颅埋在成珏的颈侧,还连咬带舔地将他的后颈吸出一块块青紫的痕迹。
然后他听见容庭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这种落差,犹如被人拨了一桶冰水,从头顶凉到了脚趾尖。
可他不能对容庭说“滚”,甚至不能掌掴他,将他从他身上踹开。
他怕容庭生气。他很在乎容庭,比自己还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有这么多能够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却选择寅支卯粮来获取价值更高的。生活如此,感情也是如此,总要费一番波折,裘敝金尽,最后或许勉强拥有,或许只是一场庸人自扰的笑料。
但那无可厚非,毕竟他真的喜欢容庭,喜欢是自己的,与容庭无关,与其他人无关。容庭有什么罪呢?他只不过是充当一个不知情者罢了。
他这份感情,或许会被埋在尘土里,埋得很深很深,不会有人察觉到,然后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