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捕快苦着脸摇头:“两个仵作都出去办案了,得等明日才能回来。偏生出事那会儿没什么动静,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这样啊。”景行之看到近在迟尺的大院子,说道:“你们说这狗能闻出血味,可府衙找遍了只在我的院子里找到了一根,其他几根去了何处?分尸可比杀人动机恶劣得多,应该是对死者有大嫉恨才是。”
景行之一边和他们说着话,一边开起了自己的挂。他将灵气附到自己眼上,在府衙上扫了扫哪里有恶灾血光。
不管为什么,是何种理由,景行之都被凶手无辜地脱下了水,惹了一身的麻烦。想要拉他下水,他倒要看看这位凶手的手够不够他剁。
将三两个散布着血光处的院子记在心里,又分辨了一番记住血光集中的地方,然后景行之假模假样地拉着狗又进去嗅了一通,再一拍狗屁股,将灵气灌进狗子的脑里。
有这么一抹灵气在,景行之绳子往东边抖,狗子就往东边跑,他往西边扯扯,狗子就往西边跑,令行禁止算不上,听话却是十足十的。
眼见着狗子往外跑,景行之一边赶上,一边道:“这狗好像闻到别的东西了?你们看看它……”
狗子甩着舌头,一溜烟地跑到了主院前,冲着主院汪汪叫嚷了两声。
换做往日里,这狗定要被活脱脱地打死。主院是什么地方,哪能让畜生乱来?
可一看狗身后跟的景行之和捕快等人,丫鬟们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拦着一边往里面去报信。
主院里。
程谓不在,他和捕头一起转头去了程余乐的院子,正好和景行之等人错开。
主院里只有许中棋,听丫鬟说黑狗找上门了,许中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她分明试过那高价偷偷买来的粉末裹住东西,是可以瞒住那条傻狗的!
第二反应——那条狗要坏她的事,最好处理掉。
许中棋咬着下唇,借口换外衣单独进了屋子,顺带将梳妆盒夹层里的一层打开,将里面能诱狗的东西抹到了自己的小腿上。
弄完这些,许中棋才冷着脸出了房间,带上丫鬟们去放人进主院。
许中棋一出现,那狗立马冲着许中棋叫嚷,差点景行之都没拉得住。
许中棋看着那疯狗向着自己冲过来,心里一喜。
看狗不听话了,景行之哪里还能不知道有鬼!
他抬脚轻轻地踢了一下狗屁股,用力把狗拉动:“给我回来!”
第59章
景行之将冲出去的狗生生拉了回去, 许中棋看着他的目光瞬时不对。眼神像是凶神恶煞附体,仿佛恨不得让那讨人嫌的狗直接将他咬死。
为什么非要搅她的局?程余乐该死,让他安安分分地死了不行吗?!
许中棋忍了又忍,觉得胸腔里都泛起了血腥味。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景行之拉回了黑狗,为了让狗子听话,又几缕真气没了。
至于辛苦修炼的真气没了, 这笔账就……记在这位嫂夫人头上吧。
景行之看着狗冲着许中棋一声声地叫, 拍拍狗头,对许中棋道:“嫂夫人, 这狗刚刚在大公子院子里又嗅了一回, 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东西, 跑到这主院来了。不过我就是个外人,我看还是等程兄来了再说,您看这么处理是否合适?”
景行之于程家而言是个外人,想要搜许中棋这个一家主母住的地方也不合理, 所以他话里就把程谓摆了出来, 让许中棋没话说。
果然,景行之话音刚落,后边两个捕快就走了一个,显然是去叫人了。
捕快是府衙中人, 可不是程家后宅的人。如今程谓显然更挂心的是程余乐的死, 这些捕快们也知道该怎么站队。
许中棋看着景行之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就走了,脸色难看,笑容十分僵硬:“怎么不合适, 合适得很。只是这狗刚刚怎么乱冲着我叫,还一副想要咬我的样子,莫不是疯了不成?”
“这狗刚刚才在我院子里找到一根手指,肯定没事。”景行之保住了狗命,撸着狗等着程谓过来。
程谓是跑着过来的,他黑色的鞋面上沾了灰色的土,还沾了两片草叶子,不知道跑过来的时候走了那条路。
“贤弟,这黑狗闻到什么了!”程谓人还没到景行之身前,就急声问话。
景行之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在院子里,我不好进去。”
程谓抬头看了眼许中棋,脸色由白转黑。他刚刚明明信了许中棋,可这会儿这狗就在正院里闻出了东西,可不是在说他蠢么!
程谓一颗心犹如被浸泡在九天寒潭里,心寒不已。
不久前他还愿意骗着自己相信许中棋,可这会儿,他对许中棋的信任已然崩塌。
程谓黑着脸扫了许中棋一眼,而后看也不看她,径直道:“进来搜。这府里,没有不能搜的地方。就是要将地皮刮上一层,我也要找出那个凶手!”
“汪——”
狗子叫了一声,快速地晃动着尾巴,猛地冲着院子里面去。
冲过前院,穿过大厅,也跑过好几条弯弯绕绕的路,最后黑狗甚至穿过了后院和下人房,在主院最偏僻的茅厕附近停了下来,对着一个厕桶汪汪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