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血光之气就在一个厕桶旁边。若是没有景行之在,只怕狗子对着叫,也要被当做想吃翔。
瞧见这幕,许中棋白得吓人的脸回缓了一二神色,看起来正常许多。
程谓也被臭到了,有些怀疑地看着汪汪叫的狗。他想了想,对景行之道:“贤弟,要不让捕快们牵着狗走去找找。”
景行之捂着鼻头,坚强地摇头:“我来吧,我觉得这狗在我手里好像比较聪明。”
两个捕快捂着鼻子,相互看了一眼。
狗在他们手里,难道比较蠢?这主院不久前,就是他们两带着狗来搜的。
程谓也是面色微变,无他,他也牵了好一会的狗。
不过现在很有可能找到线索,再通过线索来找到凶手,才是最重要的。程谓点了站在景行之最近处的两个捕快,让他们两个跟上去帮忙。
所有人都不适,黑狗却很快乐。
它汪汪叫着,觉得体内舒服得不行,顺从牵着它的人类的意思,对着面前的地方汪汪大叫。
“汪汪——”
“汪汪——”
景行之看了下,点头道:“就是这儿,你们小心点挖。”
说完这句,景行之就功成身退,避开到了五米之外,朝外边呼吸上了一口气。
两个捕快衣服下面破了个口,撕下来的布把他们两的鼻子和嘴都给堵住了。
敬业的两个捕快朝下小心挖了挖,挖着挖着面色有了变化。
他们是常干挖东西这种活的,刚刚没看出来,现在往下挖,土层明显不自然,他们当然能看出来了!
一个捕快冒着被臭气熏到的危险,对外面喊道:“大人,这块儿的土被人动过!”
程谓闻之,先是面色一喜。接着他一顿,想也不想地转头看向了许中棋。
许中棋难看的面色落在了程谓眼里,但程谓看过来时,许中棋却收敛了恼怒的神色,对着程谓露出一个满是讥讽的笑。
人都死了,程谓能拿她怎么办?大不了,就是这一条命!
许中棋这会儿,死到临头,却是不怕死了。
程谓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有病,他给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好许中棋,然后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连臭气都顾不上了,只想最快得到结果。
没一会,两个捕快端着一捧东西往外走。
油纸包打开,里面露了出来的,赫然是九根手指头。这九根手指头上,还绑着九根红色的线,那九根线的尾端是一只虎头帽。
程谓看得心神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吐出那口血,抹了一下嘴角,回身指着许中棋道:“你这个毒妇,你、你怎么做得出来?你拿着余乐的手指头,做什么勾当?!”
许中棋冷笑一声:“呵,不认识了吗?那是我的鱼儿的虎头帽,你这个做爹的,当初还夸我做得好看呢?”
程谓看着许中棋,这个往日里睡在他身边的妻子,可他面上露出的却是宛如看到恶鬼的惊惧神情。
是的,惊惧。程谓怎么也没想到,许中棋居然还在惦记十几年前的事?甚至能为了当年的恩怨,直接取了程余乐的性命……
他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怒吼道:“我说了,余乐那会才几岁,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因为一个无心之失,你就要杀了他,还把他的手指头都割了,来弄这个邪门的厌胜之术!我看你是疯了!”
随着程谓的怒吼,许中棋被另两名捕快抓住肩膀,禁锢起来。
许中棋露出惨淡却疯狂的笑容:“我早就疯了,程余乐分明就是故意的。如若他不是故意的,他那个乳娘又为什么会自杀投井?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程谓涨红了脸:“他那个乳娘自杀,是因为府里有下人想要欺凌于她,她为了清白才投井的!当时不是查出来了吗?”
“是啊,是查出来了……”许中棋低头落泪,她痴痴地看着那顶依旧色泽鲜艳的虎头帽,“可那个结果几分真,几分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儿死了,欢儿也憋屈地活着,一辈子要被这个草包压着,你叫我怎么甘心……”
程谓看着许中棋呆滞的脸,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最后也落到那个压根没人戴过的小虎头帽上。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程谓恨和不解同时涌上心头,只觉得心里嘴里都是苦的。
下人们和捕快们安静如鸡,不敢发出一言。
连狗都没有大叫,耷拉着脑袋蹭景行之,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问发生了什么。
景行之摸摸狗头,目光淡淡的。
显然又是一桩八卦,不过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不做置喙。他只想找到那多余一根手指头丢到自己院子里的真相。
景行之站直了身子,朗声问许中棋:“嫂夫人……我不曾得罪您吧?”
景行之到程家不过半日功夫,他又是一贯的人待我和气、我待人和气的好性子,程谓对他十分热情,他对程家任何一人都谈不上冒犯。
许中棋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自己主动承认了:“下人办事出了点差错,对不住了。”
“哼!你把参与此事的下人都交待出来,不然休怪我一并都砍了!”程谓眼冒怒火,看着许中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