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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弥漫着情爱的味道,湿漉漉腻乎乎的,时倦帮沈疏穿好衣服,把人抱在怀里,沈疏睡着了,像个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用脸蹭他。
    时倦亲昵地在沈疏额头上吻了一下,给司机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车开进别墅区,时倦把沈疏送回于杰家后就去了警察局作笔录。
    沈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于杰家,立马从床上蹦了下来,动作太猛扯到了后面不可言说的地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于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管消炎的药膏,问沈疏:“你需不需要药膏?”
    “时倦呢?”沈疏问。
    “走了”
    “操”沈疏坐回了床上,屁股还有点疼,便侧身躺在床上“对了,我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呃……那个”于杰吞吞吐吐的,眼神左右飘忽。
    “你有事瞒我”沈疏虚着眼睛看向于杰。
    “哎呀,我坦白,其实时倦就是江舟,你让我查他姨母,我查了,资料在电脑里,你自己看吧”于杰说。
    沈疏死盯着于杰的脸,像是要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说笑的意味,但是很遗憾没有,沈疏懵了,呆了,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可好像又转过来了,感觉一切都说的通了。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时倦对他的了解,为他做的事,他努力从记忆深处把那张乖巧的脸挖出来,太模糊了,那张脸长什么样来着,好像挺乖的,深邃的眉骨,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唇,刘海有点长,每一个特征都和时倦那么吻合,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不像啊,气质完全不一样。
    他心里五味杂陈,太多的东西混在一起,理不清,又好像什么都没了,一片空白。他必须找点事情做,不然思绪会绕进死胡同,他会疯掉。
    沈疏出了房间,去客厅打开电脑,把里面的资料翻出来看了一遍,又把前前后后搜集到的监控录像整理好放到一个文件夹里,做完这些他停了几秒,将茶几上的杯子通通倒扣过去,端起杯子下的托盘去了厨房,一遍又一遍地洗杯子。
    于杰下楼看见沈疏神经质一样的举动,挠了挠头,把餐桌上的碗筷放到了洗碗池里,毫不客气道:“沈哥,你把这个一块儿洗了吧,中午吃完没收拾”
    若是平时沈疏定会一脚踹飞于杰,但现在他听不进任何话,递到手边的东西他就接住,往水柱下送,无章法地搓洗,洗完了扔地上。
    于杰看着满地的白瓷碎片,向后默默退了一步,小声提醒道:“沈哥,你小心脚下,别扎着脚”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沈疏忽的转过头。
    于杰眼神真诚地摇了摇头。
    沈疏没再问。
    三天里,沈疏忙于找寻人证拍澄清视频,闲下来就一遍遍放监控录像,直到眼睛发红干涩难忍就喝片安眠药睡一觉,不给脑子一点思考的余地。
    天雾蒙蒙的,阴云要聚不聚,薄薄的浮在上空,空气里溢满了水汽,潮湿腻人,沈疏打开窗户,梅雨季节的湿气扑面而来,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稍一放松,脑子就会乱想,回放在一起时的记忆,试图从每个细节里找到那人的所思所想,他到底为何想何又欲做何?
    沈疏都不确信时倦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好像从未听时倦说过一句“我爱你”,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一个人在演深情,而时倦只是在冷眼旁观看猴耍戏。
    他要不要问一问,手机刚拿到手就摔了出去,在床上蹦哒几下。
    时倦三天没给他打电话了,没叫他宝贝或者小疏,没有温柔地提醒他早睡。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被骗了,以前那么讨厌重逢后突然那么喜欢,太蹊跷了,明显是在说:我在骗你,我来报复你了。
    “至于吗,我不就使唤使唤你,对你凶了点,这么记仇”沈疏委屈地靠墙蹲下,恨恨地用手掌拍地,手掌火辣辣地疼“混蛋,不管你算了”
    平生听到的所有脏话全骂了一遍,沈疏站起身擦了擦眼睛,拿起床上的档案袋出了房间。
    ——
    摄像头的反光晃得他头疼,无论他怎么解释,质疑声总能盖过他的声音,像是沉在海底。
    你会来吗?知道我骗了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时倦坐在长桌后,无数镜头落在他身上,手拿着话筒不停地轻微颤抖,指尖攥得泛白,眼睛盯着那扇通往这个会场的唯一入口,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人向他走来。
    证据都在你手里,我的去与留由你来决定,但我希望你能来。
    你若来,我此生便再不放手。
    他等的人一直没出现,所以他又不要面子地把想法收回去了。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不会放手,我的去与留你定不了。
    在他暗想哄回沈疏的方法时,“哐”的一声,门应声被踹开,潮湿的空气一涌而入,沈疏站在门口,黑白分明的凤眼里装着复杂的情绪,他大步流星走过去,站到时倦旁边,抢过时倦手里的话筒。
    下面纷纷乱乱询问沈疏的身份。
    沈疏一巴掌落在了桌子上:“都他妈给老子肃静,消逼停听着”
    秘书落座于时倦的旁边,沈疏把档案袋交给秘书让她把里面的东西投放出来,秘书踩着高跟鞋起身去了后面的大屏幕控制台,细细的鞋跟叩地面发出闷响,声音在沉寂的会场里回荡。
    众人一时间有些愣怔,大概是想不到会有人在镜头前如此不斯文,“他妈”“老子”“逼”不文雅的词连成了一句话,这是哪来的不良?
    身后的大屏幕缓缓放下来,白色幕布亮起了蓝色的光,不过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沈疏指着屏幕上的病历图:“你们说累死的那个员工本身就有心脏病,是他自己瞒而不报,想讹公司一笔钱给女儿治病,故意把自己累死的,这是他的病历”
    会场里照相机的快门声骤然响起,将面前一幕记录下来,记者们纷纷屏气凝神认真聆听沈疏的话,欲将送到嘴边的新闻囫囵吞咽。
    “时倦就去了两次酒吧,都和我一起,这有监控录像,看清我的脸没?还有那次去酒店,是我和时倦在一起,秘书姐姐进去后马上就出来了,要发生什么也是我和时倦发生什么”
    屏幕上接连播放了三段监控录像,酒吧门前的,酒店走廊的,还有海岸路旁的。
    “海边接吻的神秘情人也是我, 这是路边的监控录像”
    三段监控录像结束,紧接着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的主人公正是趴时倦家窗户的那个男子,他对着镜头阐述着那晚的经过。“还有时倦不是推人而是在救人,先擦亮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再说话”
    “最后”沈疏顿了几秒,看了眼时倦,时倦低着头,只能看见一头浓密的黑发,额前散乱的刘海被笼了上去,梳了个背头,西装革履,斯文有礼的。
    白幕布上出现照片,白纸黑字沾满了整个屏幕,“时倦原名叫江舟,他母亲过世后就寄养在姨母家,这是真的,但是姨母对他曾有过施暴虐待,时间长达五年,这是警察局的备案,当时被他姨母花钱压了下去,被我翻出来拿捏在手威胁他姨母将他交给我照顾”
    “他回国后,给久未联系的姨母打过一笔钱,后来姨母顺藤摸瓜找到他,前前后后他总共给了他们三百万”照片换到下一张,出现了汇款单子的照片。
    沈疏把时倦拉起来,拽着时倦的小臂把人拉近:“忘说我了,我叫沈疏,和时倦是高中同学,我们一见倾心,互相救赎,从此定下婚约,而今他来赴约,我来护夫”
    “我的身份证,我和时倦的结婚证,够清楚了吧”屏幕上的照片,红本本打开,上面的红底合照与身份证上下摆放着。
    “还有疑问吗?”沈疏的目光懒散地扫了一圈,会场还是一片沉寂,只有不停歇的照相机快门声“没有的话,我说点,听好了”
    “我什么长相,什么身材什么家世,你看你又挫又胖又矮又丑还有脸说自己是时倦的老婆,自己没点逼数吗”沈疏的手臂搭上时倦的肩膀,臂弯一收“这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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