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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玉收回手,眼里是不甘和急躁:“昌子你别咒我啊,你才焦虑症呢,我熬夜背书怕犯困,黑咖啡喝多了血压低!”
    陶文昌还是不信:“那我跟你说,你现在的心态不适合冬训。冬季校联赛咱们不上,那是黄世仁的安排,养精蓄锐等春季那一波呗。”
    “真的啊?”孔玉明知故问,骨头里烧了一把火,急于扑灭。
    “你别装傻好不好?咱俩刚升一队,黄世仁的意思是冬训后再放咱们出去,磨刀不误砍柴工。”陶文昌说,眉目中也有无奈,“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
    孔玉眉梢一挑:“你着急?我看你谈恋爱谈得挺开心的,我雅姐被你拐跑了。”
    “别,我现在还没追到俞雅呢,只是准男友而已。她太刚了,追她简直披荆斩棘。”陶文昌先是兴奋,飞扬的眉峰很快压了一丝落寞,“唉……我知道,黄世仁没看好你,其实他也没看好我。运动员和教练永远踩着一根跷跷板,咱们除非抬腿走人,否则只能听教练的。你想上校联赛,理解,我也想。”
    孔玉挺着胸口,呼吸声像个鼓风机。
    陶文昌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还是快:“你可别再熬夜喝黑咖啡了,咱们是吃身体老本的人。谁都吃过教练的亏,他给你气受,你别搭理,再说你师父可是张海亮……”
    “现在没人提我师父了,都说薛业是我小师叔。”孔玉像被踩了尾巴,浑身的毛变成了刺,自嘲似的笑,“我不信永远赢不了他。寒假我不在学校训练,你帮我看着柜子,别丢东西。”
    嗯,症结还是在薛业这里,已经成了孔玉的心魔,陶文昌意料之中。
    “你再急功近利,我怕你连春季校联赛都上不了。”陶文昌发出善意警告,“冬训不在学校,你去哪个营?”
    孔玉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你管我去哪儿呢,好好追你的女朋友吧。”说完他撞门离开。
    “诶,别走啊……你不回来,你柜子里的虾青素我吃了啊!”陶文昌没叫住他。这份苦衷他感同身受,胳膊扳不动大腿,黄世仁压着新生等春季发力,谁也没辙的事。
    但是孔玉这个激进毛躁的脾气啊,才是大问题,迟早要出大事。陶文昌叹息,下半学期薛业杀回田赛,恐怕体院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今天是2月3号了,腊月二十五,两天之后是周六,腊月二十八,祝杰那个野逼打4强,紧接着就是除夕、春节……唉,陶文昌继续揉着颈椎,品味这成长的烦恼。
    大后天啊,祝杰单挑4强。去不去呢?陶文昌犹豫,妈的,肯定不去。
    腊月二十八,祝杰在赛前习惯自己涂凡士林,镜子里的自己比几个月前多了些凶狠。嘴唇因为吸烟,干燥起皮。
    陶文昌,陪着祝墨在一旁看iPad。薛业蹲着,帮杰哥放松小腿。
    设备顶级的休息室里多了些花篮,像高档酒店开门迎宾,摆满整一圈。薛业不喜欢这些,只想把它们扔出去。
    “你和那什么骨头,真说好了?”陶文昌翘着长腿,排名高了待遇就是不一样,总统套房似的。赢拳还可以开香槟。
    “说好了,快击再冷却,最后顶心肘。”祝杰给嘴上也抹了一些。
    祝墨抬起了脸:“哥哥要去哪里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给你买蛋饺去,买完就回家。”祝杰动了动肩,把薛业往上拉,“怎么了?”
    “说不上来。”薛业把凡士林抹到杰哥的脖根上,“不喜欢那些三脚架大花篮,又他妈不是开演唱会……”
    “都是今天准备压我的人。”祝杰把薛业拉近,“刚才去骨头的休息室,比这屋足足多一倍。说好听了叫赞助商,都他妈赌徒。”
    薛业吓得猛眨眼睛:“这么多?万一他们知道你和骨头打假拳,会不会告我们啊?”
    “谁敢?这是黑拳。”祝杰说,仗着年轻伤势痊愈,“在骨头身上押注的人,今晚上血本无归。”
    “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陶文昌抻着脖子,懒洋洋地问。
    还差半小时开场,祝杰要下楼做准备,他拿起自己的拳套和护齿:“说了你也听不懂,好好看着我妹,和薛业。”
    “你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陶文昌背着祝墨,朝她哥哥比中指。
    “怎么?你还想当我内人?”祝杰顺着薛业的脊椎,用力地顺了一把,“等我,赢了我上来找你。”
    “嗯,杰哥加油。”薛业说,注意力没法在眼花缭乱的鲜花丛里集中,等杰哥走后,他拿起一根烟。
    陶文昌转过来:“别让孩子抽二手烟好吗?”
    二手烟?薛业垂下手,悻悻地出了休息室。三层像个迷宫,他朝人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旋转楼梯,再往前是自助餐。
    就在这里抽吧,薛业叼起烟,偏着头,一个打火机送到面前。
    “怎么又是你?”薛业吸着烟问,烟雾从鼻子里冲出来。
    “我儿子在前面吃晚饭呢。”沈欲指了指自助。
    薛业心里躁动,再加上杰哥说沈欲要阴他,态度没有以前客气:“有儿子,稀有血,非要赚这个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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