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听“撕拉——”一声。只见粉粉嫩嫩的荷叶袖惨遭辣手摧花,一分为二,不甘寂寞的多了一瓣叶子,悠然自得在空中晃悠。
伊桑:“你想死?”
萧时:“......抱歉,要不我帮你缝缝?”她手在空中虚无摸了几下,尴尬地陡然停下。一是想起自己没带针线,二是她的针线活顶多算个实用,单从外观而言,一针一线像是弯弯曲曲的小蝌蚪,实在惨不忍睹。
萧时憨憨一笑。这个时候除了微笑,还能做什么呢?
伊桑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忍啊忍,好不容易忍住把萧时撕成条条的冲动,却见对方一脸恍然大悟地盯着一处,喃喃道:“怪不得我没认出来,平的啊。”
她顺着萧时视线望去,最后一低头,顺到了自己的胸部。
萧时正在暗中惊讶诺曼和伊桑两人的差距简直是西瓜对上旺仔小馒头啊。情难自禁又啧啧几声。忽然她敏锐地感受到生命即将遭受威胁,整个人陀螺旋转飞速闪到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她这一闪恰好和伊桑挥过来的拳头擦肩而过。
萧时感叹腿上的腱子肉真没白练,不由笑出了声。
伊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得像条即将张嘴咬人的恶犬。
萧时啪地把嘴巴闭上,继续陀螺转和伊桑保持五米距离。
伊桑气得冒烟,到底顾忌在别人家门口,没追过去。
兰波家族的庄园占地大,一望无际的草坪与蓝天相得益彰,美得如一幅画卷。马车穿过巨大的拱门,在宽阔的甬道徐徐行上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宅邸。
宅邸之后是平民区,中间竖着长达数十米的高墙,不可逾越的矗立在那儿,把整个菲国一分为二。
萧时沉下心思,今天必须得找个借口去探探路,这种机会可不一定会出现第二次。
花厅之内,装扮华丽的少女们都抿着如出一辙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聊着天。
萧时侧耳倾听,发觉她们谈话的内容范围相当广泛,从哲学艺术到他国政治无所不涉及。萧时听着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中教室,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恨不得直接把书塞进这群昏昏欲睡的花朵嘴里,而她和唐之景写着纸条吐槽最新的玛丽苏游戏。
由于现在没人和她吐槽游戏,萧时便顺理成章的一个人走神去了。
等萧时第三次神游回归,面前的茶话会已经演变成了艺术表演现场。金发的贵族在上面弹钢琴,其他贵族小姐则露出欣赏的表情。
萧时不会谈钢琴,会吹唢呐。当年大校联合举办运动会,各班走方阵入场,其他班力求口号新颖,体现青春活力。萧时的班级则目标远大,力求一鸣惊人,向天冲。于是方阵里每人捎着唢呐威风凛凛的在运动场上吹了一首《百鸟朝凤》。
冲没冲上天不知道,反正老班是惊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往日记忆渐渐浮上心头,萧时只觉一阵酸楚,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
正哀叹着,她瞄到了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又不小心碰到脖子上挂着的八颗大珍珠的项链,忽然就觉得......如今其实也挺好的。
女仆端上新一轮的茶水和甜点,女孩们为保持身形,只是捏着点小饼干咬几口。
萧时闲得无聊,提着长裙沿着绿茵白花铺成的小道往前走。兰波庄园非常大,但道路径直不会让人迷路。一个转弯,一大片花海猝不及防闯入她眼中。
紫白相间的花海布满视线所到之处,深浅不一,迎风摇曳,温暖而耀眼的绽放在阳光之下。
萧时很快发现落单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伊桑.苏赛克斯。
在美丽的花海中,她看起来就像误入凡间的精灵。只是她的动作与清冷的外貌截然相反,透露着一股山间恶霸的不羁。
她就这么大刀阔斧地坐在花间石椅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穿的是长裙,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没什么表情地抛着短刀,那漫不经心的动作仿佛手里抛得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个消遣的小玩具。
萧时不是很想凑过去找打,又不想离开风景之地,便随意找了一个靠后的石椅坐下。
伊桑正沉浸在烦闷火气之中,对于此类宴会她向来敬而远之,若不是被母亲强硬要求,怕是当场就把邀请函给撕了。
伊桑晒了会太阳,面无表情地收起短刀,她仰头发呆,脸色却越来越黑。
正好吹来一阵风,不知好歹地卷着花粉往这位正烦着的大小姐脸上撞。惹得伊桑打了几个喷嚏,本来就黑的脸色刷刷往下又黑了几个度,活像要喷墨的乌贼。
萧时莫名觉得这打喷嚏把自己打生气的情景有些好笑,结果接下来的事发生的事直接让她笑傻了――
只见这位打完喷嚏的暴躁少女恨恨地抓了一把头发,就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炸开大骂时,她居然咬牙切齿地扳指头开始数数。
十个手指头数完后又拽着额前的头发丝开始数。
因为有了消遣的事,伊桑脸色肉眼可见的明朗起来,没起初那么不耐。金色的瞳孔越也发明亮,嘴角还露出一个不明觉厉的嗤笑。
做体力事做惯了,伊桑没收好力气,一不小心拔了几根银毛下来,银毛飘飘散落,安详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