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在极度无聊时,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围观了人类失智现场的萧时捂住嘴,憋得难受,笑声从指缝间泄露:“噗噗噗。”
伊桑两耳警惕竖起,一转头就瞧见了笑得两眼流泪的某人。
伊桑:“……”
萧时:“嘎嘎嘎!我没想、笑,嘎嘎嘎!我只是路过,嘎嘎嘎!”
如果没那一堆“嘎嘎嘎”,她的话还能有点可信度。
伊桑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如同鸭子的萧时,手握短刀如同地狱修罗一步一步走来。
萧时赶紧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
有个女仆跑得太快,撞到了伊桑。不幸的是她手中端着一个小碗,里面的汤水全洒到了伊桑的身上,洒得还极具灵性,不集中一处,从头到脚雨露均沾。
女仆脸色瞬间惨白,语无伦次无措地道歉。
萧时暗道糟糕,之前这厮让贫民女孩吞石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次怕不是要让女仆吞碗吧?
伊桑五指插|在银发中,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她懒懒地掀起眼皮,表情平静地过分。
女仆哆嗦着声音又是一连串道歉。
萧时不忍心,挠挠头发,刚想缓和一下气氛――
“下次小心点。”伊桑皱着眉头,随手抹干净渐在脸上的液体,吐槽了一句,“难闻死了。”
萧时愣住了。
伊桑抖抖袖子,很是不爽的啧了一声,让女仆别杵在这儿,碍她眼,该干嘛干嘛去。
女仆连连道谢,小跑着离开,好似身后有恶鬼追她似的。
萧时:“没了?”
伊桑:“啊?”
萧时:“你不是应该先让人跪下,然后祖宗似的在那装逼,一边抛碗一边冷笑着说‘来,把这个碗吞下去我就放了你’吗?”
伊桑扯着领口的手一顿,脸色变幻莫测,怒极反笑:“想、死、吗?”
萧时觉得这可不是一般奇怪啊。但不是钻牛角的主,伊桑和她想象的差别太大,比不是她以为的睚眦必报的性格,难不成那次事是有什么误会?
“要不要换件衣服?”发觉伊桑蠢蠢欲动,一脸想打她,萧时赶紧转移话题。
伊桑狠狠瞪她一眼,在心里把这人踢成六瓣,才勉为其难解了气。
她张开五指,上面还有残留的液体。她低下头,将手靠近嘴巴。
萧时一惊,伸手阻拦。
伊桑冷冷地一撇眼,见萧时用一种“当妈妈看见自己大龄孩子还在捡地上东西吃”的焦急又慈爱的眼神关怀她:“那个脏,不能吃的。”
伊桑今天受的气比一年受的还多,她的肝在隐隐作痛。
“碗里装的是迷药。”为了防止萧时又吐出什么气死人的智障话,伊桑耐着性子解释,“不是普通迷药,在猎人之间比较常见。主要用于捕捉大型动物――或者人。而她拿的是银碗,上面有花纹雕饰,是贵族用品。显然是准备给一个人喂迷药。”
萧时一顿,就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注意到了这么多。
“还有,你不觉得她情绪太激动了吗?”伊桑不屑一笑,“不过是撞到我,就害怕成那样,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萧时没敢告诉伊桑,在瞧见女仆撞上她时,她还以为对方害怕地会哭出来呢。
萧时细细咀嚼这事,的确怪异,这时她注意到在她们身后不知何时站了着一个女人。
女人应该站了多长时间,肩头沾了几片花瓣,一动不动盯着她们,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伊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她是伯爵夫人。”
萧时也放低了声音:“你说她听没听见我们俩的谈话?”
伊桑:“不清楚。”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两人心有灵犀地主动走近女人,打了招呼。
伯爵夫人妆容浓艳,嘴巴抿着笑,唇色通红,给人一种沾了血的错觉。
特别是那双眼睛,死气沉沉。
萧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伯爵夫人看向她时,那乌黑的瞳孔闪烁出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奇异情绪。
“没想到啊,”伯爵夫人笑声暗哑,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她居然让你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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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伯爵夫人抛下这句话,没再多言,径直离开,留下她们俩面面相觑。
“她这是什么意思?”萧时摸摸胳膊,起了一地鸡皮疙瘩,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伊桑挑着眉头反问,表情别提有多欠揍了。
萧时捂住小心口,告诉自己莫生气。
伊桑走到伯爵夫人原先站着的地方,蹲下身子抓了一小把泥土,仔细观察:“这块地水汽重,土壤潮湿,应该是刚翻新过。”
萧时感觉这情况下她也得做点什么,于是学着伊桑的动作,捏了一撮泥土,潮不潮湿她不知道,反反正感觉黏糊糊的,触感像是碾碎的虫子,有点恶心。
萧时把泥土挥走,一转头,刚好瞧见伊桑轻轻舔了一下指尖,顺带砸了咂嘴。
萧时目光复杂:“...好吃吗?”
伊桑斜晲一眼,她从小味觉和嗅觉就比普通人灵敏好几倍,比起眼睛,鼻子和嘴巴能带来更多信息。屈指弹干净泥渣,道:“这土的味道尝起来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