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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梦安居,方才走进房中,未等楚千凝说什么,冷画便径自跪在了地上。
    见状,她不禁挑眉。
    “这是何故?”
    “奴婢险些闯了大祸,但凭小姐责罚。”话落,她便毫无生气的低下了头,一副认命的模样。
    “你一心维护我,何错之有?”
    闻言,冷画错愕的抬头看向她,“您……”
    自己差点误伤了世子爷,还以为小姐定会怪罪自己呢。
    没想到,她居然毫不介意。
    走过来扶起冷画,楚千凝笑的温柔,“我心知你是为了保护我,自然没有怪罪的道理,而且事情也已经过去了。”
    “多谢小姐。”
    “是我要谢谢你。”楚千凝语气真切的说道。
    无论冷画跟在她身边是否另有图谋,至少今日此举是在帮她无疑。
    不过——
    “若是下次再发生这种事……”
    “您不吩咐,奴婢绝不会再轻举妄动。”不等楚千凝将话说完,冷画便聪明的听出了弦外之音。
    “嗯。”
    点了点头,楚千凝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抛却其他的不谈,她倒的确很喜欢这丫头。
    时而娇憨可爱,时刻聪明伶俐。
    “对了,上次在延庆寺捡到的那枚玉佩呢?”忽然想起了黎阡陌的玉佩还在自己手上,楚千凝便朝冷画问道。
    “在您床头挂着呢呀。”
    “……”
    一听这话,楚千凝当即便愣住了。
    挂在了她的床头?!
    顺着冷画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果然看到了那枚圆润的玉石。
    “你挂的?”貌似除了她,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对呀、对呀。”
    冷画拼命点头,一副“求抚摸”、“求称赞”的样子。
    抬手按了按额角,楚千凝一时语塞。
    罢了,也怪自己一时忘了这件事。
    见楚千凝对她颇为无语的样子,冷画嘟着嘴挠了挠头,“小姐,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了?”
    “……没有。”
    谈不上错与对,只是她身在江湖很少注意这些细节而已。
    只不过,若是被别人看到她的床头悬挂了男子的配饰,怕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去取下来吧。”
    “是。”
    “你去看看黎阡陌可还在,若见到他,便将这玉佩交还给他。”交给衍光大师那条路是行不通了,既然见得到本尊,直接还给他最好。
    “这个……”
    冷画拿着玉佩站在原地,面色有些纠结。
    “怎么了?”楚千凝觉得奇怪。
    “奴婢此刻拿着玉佩去找他,万一被别人看到,不是一样有损您的名声吗?”
    “所以你要寻个恰当的时机。”
    “可时机再恰当,也得小心隔墙有耳啊。”冷画细心起来,小词也是一套一套的,“再说了,咱们也不知道那世子究竟是怎么个人品,万一将玉佩还给了他,事后他将此事当个笑话似的到处宣扬,您岂非好心没好报?”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楚千凝一时蹙眉思索着。
    见状,冷画眼珠儿一转,又继续道,“不如奴婢先将这玉佩守着,倘或日后他再来府上,奴婢便悄悄将玉佩丢在他必经之路上,由他自己捡回去,如此可好?”
    “如此甚好。”楚千凝展眉,“其实……直接丢了也未尝不可……”
    “不行!”
    一听她说要丢了,冷画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握着玉佩护在了心口,“如此价值连城的美玉,直接丢了岂不可惜?”
    未等楚千凝改变主意,冷画便将玉佩揣进了怀里,“小姐您不必担心,奴婢一定会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那我拭目以待。”
    “嗯。”
    “好了,你受了些伤,今夜便回去好好歇着吧。”
    “奴婢遵命。”
    待到冷画离开之后,楚千凝便唤了流萤进房,“可知今日宁阳侯世子上门有何贵干?”
    “奴婢听说他是来求医的。”
    “求医……”
    楚千凝默默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眸光幽幽闪动,不知想到了什么,“遏尘答应帮他治疗眼疾了?”
    “没有,神医连面都没露。”
    “竟如此猖狂?”
    “他说近来要照顾小徒弟的伤,分身乏术,没有精力看诊。”顿了顿,流萤又接着说,“世子爷听完就走了,说改日再来拜访。”
    闻言,楚千凝眉心微低。
    改日再来拜访……
    也就是说,在遏尘答应帮他治病之前,他会经常出没容府。
    若果然如此,容敬和容景络又岂会错过这个拉拢他的机会!
    长此以往,恐结果未必如她心意。
    眸色沉沉的坐在桌旁,楚千凝的唇瓣微微抿起,看起来严肃极了。
    “小姐……”流萤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嗯?”
    “之前您吩咐奴婢打探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流萤将事情的始末仔细道来,“京兆府的罗轻大人私逃出狱,后来不小心跌落悬崖摔死了,尸体已经被带回了京兆府,仵作查验过,确是罗轻无疑,府尹已经定了案。”
    “知道了。”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却无人得知楚千凝内心的轻松。
    像是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再也没有随时随地砸下来的可能。
    她心里很清楚,最后这一步才是最为重要惊险的。
    一旦京兆府尹识破她的计谋,坚持将真正的罗轻缉拿归案,那么前面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好在,她赌对了人心诡谲。
    与其大海捞针的去找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追回的逃犯,当然是利用替罪羊搪塞过去更为方便,既能保住头上乌纱,又能避免得个办事不利的骂名,何乐不为。
    所谓“父母官”,也不过如此。
    眼下,她便只等着轻罗归来,带给自己第二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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