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滢欣然应允。
好不容易才热闹一会儿的房子,又瞬间变得冷清许多。
两人相顾无言,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微妙的尴尬。
许航本就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他们分开后更是如此,久别重逢,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很多事想要问,却偏偏在此刻便得难以启齿。
这究竟是什么心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别扭又酸涩,就像在路边摊买到的,尚未成熟的橘子。
“早点休息吧,晚安。”他站起身,正准备回卧室。
喻滢抢先一步拉住他的手,在他投来不解的视线时,稍稍顿了顿,结结巴巴道:“师、师兄”
这一声从她嘴里喊出来的“师兄”,与任何人都不同,许航忘不掉,喻滢亦然。
昔年共同经历的青春,十八岁那夜的生日礼物,紧紧相拥的臂弯,紧密贴合的唇齿
不能忘,也不敢忘。
“师兄。”她又握紧了一分,许航的手腕细得吓人,在她看来几乎是皮包骨的程度:“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胆小和卑劣,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师兄,如果我和你解释清楚当年的理由,我们还能和好吗?不做恋人也没关系,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尴尬疏远。”
他缄默未言,眼里涌动着的情绪,有复杂,亦有疲惫。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许航没有开口,喻滢也就没放开他。
良久后,迟迟得不到答案的她慌了神:“师兄——”
“滢滢。”他缓缓垂下眼睫:“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便勾勾手我就贴上来。”
“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其实嘴上不说,心里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的。
但许航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少表露自己内心的人,从前对他的小师妹是个例外,如今却不得而知了。
只是他曾以为,这样就很好。
“晚安。”——
回房间后,才发现摩根给他发了短信。
【你还好么?】
很奇怪,明明是句看起来颇有些无厘头的话,许航却无端明确他问的是什么。
【嗯。】
【我好像猜到她是谁了。】
许航打字的手一顿,接着摩根的消息就源源不断地跳出来。
【她就是那个,呃,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被你夹在书里的照片上的女孩子,对吗?】
【是。】
屏幕那头的摩根见自己的猜想被证实,激动得无以复加。
【所以你就是因为她,才God,我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你们,你和她还好么?】
【如你所见。】
平日外向到有些烦人的摩根头一次产生这种,不知是否应该开口的时刻,好像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对,于是他索性闭嘴。
没再收到回复后,许航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充电,本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却始终控制不住自己,去听门外的动静。
喻滢在他进房间后,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屋子里很安静,静得能够隔着一个房间听到她得脚步声。
阳台的门被拉开,随后被缓缓合上。
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传来,许航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实诚,他一下从床上直起身,屏住呼吸停了几秒,未果,而后泄气般地躺倒在床上。
有点烦躁,也有点无可奈何。
他告诉摩根要学会成熟地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但轮到自己时,是连他都不如的方寸大乱——
阳台上,喻滢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川流不息的城市,拨通了家里人的电话。
喻爸喻妈当初皆对她出国留学的决定感到十分惊讶,且考虑到她身体情况,曾有一段时间是坚决反对的。
直至有一天她险些旧病复发,在刺耳的急救车声中握住母亲的手,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嘴里念着许航的名字,叫他师兄。
那一刻,两人真真正正的心软了。
季宇陵放心不下她,一有空就过来探头,经常只能说上一两句话就又被叫走了,他却每次都表现得很开心。
都是过来人,喻滢不懂,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季宇陵的心思,试探着问过喻滢的意思,而答案显而易见。
季琳戏称她把“许航”这个名字刻进骨里,吸进肺里,并非全无道理。
所以最终,在她日渐恢复的情况下,喻家父母选择松口。
两个孩子都太苦了,总要给他们机会找回彼此吧。
“滢滢,怎么样了,之前怕你没下飞机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到公寓了吗?”
母亲应该等待已久,电话一拨过去,还没响到第二声就被接通了。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她觉得自己早就成年了,能解决好眼下的情况,更别说还有许航在,于是她避重就轻,故作轻松道:“没事啦,我已经到公寓啦,中间有点小插曲,不过别担心,我能解决。”
“那就好,你爸一会儿才到家,不过你也别等他了,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有什么咱明天再说,妈妈知道你平安到达就好。”
喻滢眼眶一热,低声应道:“好,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啦,国外疫情形势严峻,你一定得做好防护。”
“嗯。”
“乖女儿,晚安。”
“晚安。”——
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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