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有些想笑,她有一儿一女,女儿已在京中嫁人,跟她一样爽朗喜武,偏这个小儿子像极了他当中书令的父亲mdash;mdash;一介书生,无趣极了。
老爷死后,他又懂事rdquo;地担起家长的责任,明明年纪尚轻,却总那么严肃。她多想有个武艺非凡,仗剑江湖的儿子,每每向女儿抱怨,女儿却总笑她,爹也一介读书人,您还不是喜欢地紧?rdquo;
凌老夫人不语,歪着头看他,不一会儿,儿子自己就端不住了,今天救了一位姑娘,看她跑到湖边,一头扎进湖里,浮浮沉沉,还以为寻死呢,可人家说,是在沐浴。rdquo;他不忘再三解释,她脑袋都埋在水下,哪有这样沐浴的?很是奇怪。rdquo;
唔hellip;hellip;那姑娘好看吗?rdquo;
这不是重点hellip;hellip;
儿子没注意。rdquo;
那你脸红什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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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食不言,寝不语。rdquo;
凌老夫人笑了笑,看他明明红着脸又装作若无其事,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拿儿子打趣是老头子死后唯一的乐趣。
凌无书又看了一眼自己娘,眼神停留在她手上,责备地对谢惜道:谢叔,我吩咐过不许娘碰她那一堆家伙。rdquo;
我又没碰。rdquo;凌老夫人赶快否认,说完又偷偷去看自己手脚,脸,头发,不知哪里露了馅。
您指甲缝里,有些脏。rdquo;
hellip;hellip;rdquo;
没等凌老夫人说话,谢惜赶紧替她解围,回大人,老夫人只是看兵器有些脏,擦了擦罢了,并没有舞刀弄棍。rdquo;
擦完了不就要开始舞了吗?rdquo;
凌无书还记得在练武场上第一次看母亲耍红缨枪时是三岁,小奶娃拿着桃木小剑跃跃欲试要当个小将军,一柄枪头飞来,正中小萝卜头头顶的丸子发髻,吓得他当场尿了裤||裆,从此母亲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习武,凌老夫人还责怪他爹带傻了儿子,害他只知道读书。
十岁时母亲练越女剑,一招白猿问路扑到树上,树枝被压断,稚子赶去救母,老母亲整个压到他身上,扭伤了腰,而他则摔断了左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十二岁时母亲玩流星锤砸倒了兵器架,儿子被压倒在架下,右腿被压断又躺了一个月。
十五岁时母亲耍双刀脱了手,一只刀擦着耳边飞过,失聪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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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爷子十年前就明令禁止夫人习武,甚至写在了家训上,可夫人怎肯听他的,依旧耍地风生水起。老爷子亡故之后,儿子将这一禁令严格继承了下来,可母亲还是阳奉阴违,偷偷将她那一箱子宝贝从京城带到了涿州。
这次就算了,谢叔,母亲年纪大了,劳烦别让她再碰这些危险的东西,谨记谨记。rdquo;凌无书不敢责备母亲,只好去说谢管家。
谢管家躬身答应,凌老夫人则是低头研究着自己的指甲,明明只是右手食指和中指有一点点污泥而已。
凌无书用完膳,起身同母亲告别,前往衙门的途中经过傅家,他掀开轿帘望了一望,正巧看到偏巷深处,一个佝着腰,鬼鬼祟祟的身影徘徊不去,像是在等人。不久,两个丫鬟打扮的人从侧门而出,跟那鬼鬼祟祟的人说着些什么。
轿子向前走着,几人的身影缓缓移出了视野,凌无书犹疑着,放下了轿帘。
第4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元二天黑才回来,因为傅卓媛一口答应给钱,他高兴地佘了瓶女儿红来喝,回到家时,已是满身酒气。
你说得可真准!rdquo;他歪歪斜斜走到殷然跟前,呼出浑浊的臭气,老hellip;hellip;嗷子要发达了,那娘们派丫鬟来跟我说,她要给我一千两,一千hellip;hellip;烟两!老子要发达了!快说字据在哪?我跟她丫鬟约好,明儿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dquo;
殷然扭了扭僵硬的身体,我把它藏在了傅家庄子旁一个小庙的祭桌底下,你把我解开,我这就带你去找。rdquo;
你hellip;hellip;可别耍花样,这乌漆麻黑的,可别hellip;hellip;趁机跑咯!rdquo;元二向空中挥舞了两下拳头,否则有你好看!rdquo;
你不放心,等明天天亮了再去也成,不过就是耽误了些拿银子的时间罢了。rdquo;
那hellip;hellip;啊可不成!rdquo;元二醉醺醺地过来,一把拉开她的绳子,丝毫没注意到这绳子已是被割开过复又系上的。殷然若不是趁他出门,自行拿瓷块割开了绳子,在屋里找了两发硬的馒头啃了,这会儿早饿死了。
她没有借机逃走,因为她也想知道傅卓媛这贼做得到底心虚不心虚,她这计划,能不能成。
二人摸黑走出屋子,只见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两个人影,正向他们走来。
这是谁?rdquo;元二停住脚步,眯着眼向他们望去。
傅卓媛等不及了,快快快,是给你送银子的!rdquo;殷然道。趁元二恍恍惚惚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赶紧撒开元二躲进了黑暗里。
元二没来得及反应,也没顾上追她,而是朝走过来的两个黑衣人问:你们是傅大小姐的人?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