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就在眼前,山东兵和京营大军汹涌而至。山海关没有要开的迹象,小广东哭着问:“山海关怎么还关着?外面有金兵?”
李在德立刻垂眼看马车里的稿纸。如果到了最后一刻,他一定要全给烧了。后面的镶白旗金兵穷追不舍,前面的山海关纹丝不动。旭阳心一沉,邬双樨你怎么不开关?
邬双樨一到山海关,便嗅到血腥味。他冲进关卫,山海关戍卫军死伤满地,寂静无声。邬双樨带的人不多,心里一沉,糟糕。他一转身,脖子抵上一截冰凉。
“世侄,别来无恙。”
邬双樨双目一颤——孔有德!
孔有德叹气:“怎么就遇上世侄了。”
邬双樨闭上眼睛,背对孔有德。
“世侄把手上的弯刀放下。咱们叔侄这么久没好好唠唠了。你看我在辽东给你写信,你都不带回的。老叔想你,让家里亲戚去接你,又被你给杀了。你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邬双樨手一松,一直随身的腰刀闶阆落地。孔有德单手摸摸邬双樨的腰,没摸到火铳。
“老叔在山东一直郁郁不得志,那是因为没有英主。到了建州,才尽其用。”
邬双樨笑一声:“拍你来看城门。”
孔有德脸一抽:“蒙英主信任,先来探路。”
邬双樨举着双手:“老叔在山东算是个指挥使,跑到建州也没见领几个兵?就城门这几个?”
孔有德一着急:“人虽少,大部队在后面……”孔有德反应过来,也笑了:“世侄套我话呢。”
邬双樨突然道:“进建州,后悔过么。”
孔有德大怒:“有什么后悔?宣大线就要扛不住,朝廷根本不支持陆相晟,等着吧,内阁那个姓杨的一定会减陆相晟的军用!因为陆相晟是泾阳党!内阁惯用这样的伎俩整治不听话的将军,多少将军是被自己人磋磨死的!起码进了建州,不用去想内阁那些脸和腚长颠倒了的渣子!”
孔有德过于激动,邬双樨脖颈上出现血痕。邬双樨冷笑:“老叔别激动,你一不小就把我抹了,连目的还没来得及说呢。”
孔有德吐出一口气,忽然换了种语气:“世侄,老叔真是为了你好。咱们辽东各族裔混在居住,不分彼此一起讨生活,就为这个关内的官员有多看不起我们?说我们是谄媚无骨。他们真的哪个进过辽东?冰灾雪灾,不一起努力活着难道一起去死?本来我们的隔阂就不大。无非是从锦州进沈阳。差别在哪儿?关宁军在关外跟金兵苦战十年,有得过朝廷一句好么?世侄,想想你自己,你出身辽东,关宁军不得摄政王殿下待见,你舅舅还投降过,你父亲不战而跑丢了重镇,你和建州不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