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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锐,总是在沈泽川这乖顺服帖的配合里隐约不安。可是沈泽川软硬不吃,不论他怎么套,都问不出真假。
    沈泽川的话他一句都不信,正如那夜沈泽川说的逢场作戏。大家都在逢场作戏,何必较真?
    但是人能说谎,落下的痕迹却不能。阒都下九流里混一遭,十有八九都能套出些东西。沈泽川要在李建恒身边安chā人,绝计不会是什么高手。凭他如今,也只能是收买杂役或是侍奉之人。
    李建恒这事里外都有问题,若不能彻查,只怕后患无穷。萧驰野自从拴在了楚王的船上,觉都睡少了。
    “我找你玩儿,怎么变成审问了。”萧驰野话锋一转,吹了枝上叶,感叹道,“最近听说有人打听你,又挨着楚王的脸面,我自然要来问一问了。”
    “你找我玩一回。”沈泽川说,“我就少睡一夜觉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萧驰野说,“你过得不容易,我也过得不是滋味,咱们把陈年老事翻了页,也可以冰释前嫌。”
    沈泽川哈哈一笑,说:“中博六州数万条人命,二公子要跟我冰释前嫌。”
    “时候不同了。”萧驰野终于丢了枝条,起身说,“你如今蒙受花家恩惠,可是太后青眼有加的人,我哪还敢得罪。叫二公子多见外,咱们也算是点头之jiāo了吧,兰舟?”
    沈泽川只笑,说:“二公子好走。”
    萧驰野上马,从上看他,说:“那扳指打算什么时候还我呢兰舟?一个破扳指,既不值钱,也留着膈应,不还给我,怎么倒像是宝贝上了?”
    “我戴在身上。”沈泽川对萧驰野说,“就靠二公子的凶气冲邪,哪舍得轻易还你?”
    萧驰野抽响马鞭,说:“你不知道吗?你二公子就是凶邪之气。”
    沈泽川站在原地看他绝尘而去,笑意散了,就剩喜怒难测的冷寂。夕阳横斜,橘红的芒映在他脚底下,铺到了萧驰野的背影逐渐消失的yin影里。
    夜里漫天星斗,齐太傅打开新绘的图,给沈泽川看。
    “从前的东宫虽然没有调令边陲兵马之权,却从兵部那里熟知各地守备军的布设。这便是离北大郡的。”
    “背靠鸿雁山,西通落霞关,东临边沙十二部。”沈泽川点在东侧的鸿雁山脉,“马上要入秋了,边沙骑兵草场供给不足,必定还要从临界的互市上抢东西。萧既明要动兵,怎么这些日子还没有往阒都递请示的折子?”
    “因为皇上病重。”齐太傅琢磨着,“今年春,萧既明也只传了一道折子。他在阒都定有眼线,既然到今日都没有递折子,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沈泽川低声说:“皇上命不久矣。”
    “那么到底谁能坐稳龙庭,才是萧既明如今按兵不动的理由。”齐太傅抽出笔,tiǎn了墨,在离北圈了一圈,“楚王登基对萧家只有益处,他们与花家对峙太久,因为中博一事,落到受制于人的下风,如今逆转的机会就在眼前。萧既明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先生那日也说。”沈泽川指着阒都,“阒都大门不开,萧驰野便是离北质子。太后有他在手,萧既明如何动作?”
    “你既然提到了这件事。”齐太傅丢了笔,“我便要与你说另一件事。”
    “先生请讲。”
    “就你来看,这个萧驰野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泽川垂眸看着地图,说:“敏锐,聪明,不喜欢按步骤行动。”
    “我觉得他是个。”齐太傅搓着头发,似是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词。抓耳挠腮一番后,趴在小案上,对沈泽川神秘地说,“我觉得他是老天爷给离北的契机,是个天纵奇才。”
    沈泽川晃了晃笔,说:“先生何出此言?”
    齐太傅马上钻到案下,拖出自己手写的册卷。这些年他自感年老健忘,把许多事情都记在纸上。他“哗哗”地翻了几页,又趴回案上,把册卷推给沈泽川。
    “这是葛青青从兵部套来的详情。永宜元年,就是八年前,萧驰野十四岁,跟随萧既明出战边沙。时天盛夏,萧既明在鸿雁东脉遭遇边沙三部围击,被切断了退路,困于鸿江水前。离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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