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用心观察他的动作、眼神,比较这个发源地的唱法和保定、梧州两地的异同。看着看着,却觉着另有一道幽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令他如芒在背。
他回头望去,却发现不只一个人在他看过去时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避开他正义的目光。
他估计着是这位李行头人气太高,自己跟他的互动惹得粉丝嫉恨了。不过他是县令公子,武平这地方也没人敢套麻袋打他,所以并不把这点怨恨放在心上,待李少笙唱完就叫他下去了。
其实这场宴会上,他和李少笙的jiāo集也就这么一小段。可事后却有不少人觉着他一定是看上了李少笙,每每请他宴饮玩乐的时候,都要请来这位行头做陪。
宋时能感觉到,跟这位李行头见面次数越多,背后偷窥他,想暗害他的刁民就越多。
他忍不住问了那位介绍李少笙给他的祝县丞公子回:“我总觉着有人背后窥伺,莫不是有人嫉恨我与李行头相识?祝兄知道他有什么旧相好么?”
祝清吃了一惊,连连摇头:“绝不会!那李少笙虽跟当初梳弄他的孤老赵书生情意相投,可那赵悦书只是个文弱书生,又早叫家里管束着不许出门,他哪里敢对宋三弟无礼?至于别人,就更不会——”
他轻笑了几声:“李少笙虽有几分姿色,又哪里及得上宋三弟才高八斗、貌若潘安。那些人不敢恨你独占花魁,倒要恨自己没生出一副龙阳君的容貌、董圣卿的风情,不能叫你看上他哩。”
嗯……对不起,我实在不该揣度基佬的想法。
宋时牢牢闭上嘴,再也不想问这种问题了。
要搁当初他还在容县时,他真能高冷地一个转身,再也不跟男xing服务业人员见面。可偏偏宋大人新转迁到武平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bi得他不得不为了几块钱折腰。
广西的山是土地肥沃、山溪盘绕的丘陵,能开辟出梯田来;可武平县处在武夷山脉南端,县城外的山体是丹霞地貌,沉积岩、花岗岩、红色砂页岩构成,凿成平地都开不出农田来。县里没多少良田,又不靠海,就得从贸易、工业、服务业下手拉动经济……
工业还不大用他cāo心——之前宋时领着人在容县已经建过水泥厂、杀虫剂厂、化肥厂、玻璃厂,如今就从水泥厂开始,把容城的工业模式复制到武平来就行。服务产业他也有腹稿,毕竟有刚穿来时背的那些论文打底。真正难搞的整体的城市经济规划,这方面他是真不懂,想都没想过,必须得买资料学学。
宋时在晋江文献上挑挑拣拣,买了两篇区域经济学、提升地方经济发展方面的博士论文,整整花了五十块钱出去,买回来的论文却看不懂。
……他连水泥都烧出来了,却看不懂经济学论文,这是何等丧尸!不容他不拼命写文赚钱,买更多相关论文参考啊!
他为了过稿挣钱,连直男的cāo守都不要了,硬着头皮参加了好几场分不清与会人员男女的酒宴和文会。宋大人却不知他的辛苦,只觉得他出去应酬是浪费时间,bi着他温习经义,成亲时好应付岳家长辈、亲友的考校。
宋时仔细思量了一下,从了。
他是桓先生的亲传弟子,县里的事再忙,也不能耽误了这场婚事,让人以为桓先生教出来的学生不成器,桓师妹嫁的不如别人。
可他这两年写论文写得太多,文法、思路都跟古诗文有冲突,古文能力虽然在尽力保持,却也很难比离京时有所提升。哪怕他从现在起再也不看论文、不管外务,闭门苦读圣贤书,也不能一下子从类秀才的水平提到类举人的水平。最简当妥当的、给岳家挣面子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捐个监生身份。
如果宋大人今年没有转任武平县,他本来是要回一趟家,考下院试,顺便去和桓家议亲的。可既然出了这意外,他不能亲自考来有含金量的功名,也就只能靠买了。
正好今年二月沿海有府县发了洪水,他就地在武平收了五百石粮食让家人送去。当地县令手里就握着捐监的名额,看着他父亲知任武平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