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苍玦去了一趟天界,目的很简单,他想问天帝讨要天宫中一处海域的部分使用权。而这一部分的大小,恰好正是凤族领地的大小。
苍玦是想以此海域作为北海子民重新落族地,比起凤族那土壤地界,定然是有海的地方更适合海龙。
但这片海域是天界中天帝用来汇聚灵气的宝地,他自然不想被龙族涉及。
不想,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苍玦话不留情道:“虽说是龙族占着凤族领地不肯归还,但当初若不是天帝擅自将凤族领地占为己有,当做赏赐赐给了龙族。今次,便也不会有这遭烦心事了。”
天帝一愣,随后挑眉:“苍玦,你在威胁我?”
“苍玦不敢,但望天帝三思。”苍玦躬身作揖,“若我北海子民能够在天界海域内生存,那么,龙族的衷心便会跟随天帝的仁心而长久。”
天帝气闷,眼见这一个烂摊子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左右是不肯答应。
苍玦便道:“此事不急,还请天帝好好考虑一番。”
天帝寻思着苍玦今日听不懂人话。
而龙族这些麻烦事一忙,便忙了一个多月。
苍玦甚是想念在长沂峰中的南栖和孩子,却念在大局,未曾回去过一次。
其间,苍玦去见了一面龙王。
华丽的殿宇幽暗,室内只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墙上灯影斑驳,映出的是屏风上镂空的牡丹花。而龙王眸色寡淡,静静地坐在桌案前,并未搭理苍玦半分。
苍玦却心平气和地坐下了,为龙王斟了一杯酒:“是梅子酒。”也是他的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一种酒。
龙王的眉梢动了动,他心知和苍玦对着来没有任何意义,便缓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亲自来告诉父君一声,龙妃在前些时日里,死了。”
龙王手中的酒杯一抖,梅子酒撒在桌上,他一口未喝,猛地放下了酒杯:“是你做的?”
苍玦摇头否了:“自作孽,不可活。”
“苍玦!”龙王怒不可遏地起身,走近拽住苍玦的衣襟,“你到底在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苍玦冷冷地望向龙王,那目光不带一点感情,吓得龙王蓦地松开了手,连连退后两步。苍玦不慌不忙地低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随后站起身,靠近了龙王一步。
龙王被锁了仙力,自是怕苍玦害他。
“玦儿。”龙王不得已喊了他幼年时的ru名,懦弱道,“你想做龙王,我可以让位给你,你何须这般费劲?”
苍玦忽然被这句话惹的心生厌恶,心中的淤泥犹如卷入潮水,翻涌而上。
他微声:“当年祖父在世,威震四方,龙族本该是天界第一族。可祖父战死,膝下叔伯皆数短命,这王位才落到了父君头上。父君做了龙王之后,不务正业,只管自己玩乐为先。且对我母妃的死,不管不问,辜负母妃一片真心!而三百年前,龙族yu代替凤族,我随父君出征。战场厮杀无情,父君为活命,曾舍弃过我三次。”
有一次,苍玦是真的差点死于敌军刀下。他没有父君的庇佑,一次次的,都是靠自己存活下来。
就龙王这般的人,最终却在战功领恩时,不顾苍玦阻拦,执意接下了天帝所赐的凤族领地。
他懦弱、忘恩负义、虚情假意!此等薄人,哪能掌管龙族?!
龙王听此,四肢发软,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踉跄退后:“你、你要对我做什么?你是想杀了我,还是废了我?!我可是你父君,你难不成要同妖界的溯玖一般,亲手弑父吗?!此为大逆不道之举,稍有不慎!这可是要入魔的!”
弑父?入魔?
苍玦根本不屑这些。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同龙王说了这些之后,龙王会作何回答?哪怕是一句对母妃和自己的忏悔都好,哪怕是一句道歉就好。可惜龙王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能担大任之人。他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
苍玦放弃了,龙王不配他母妃多年钟爱。
此为错爱。
苍玦指尖冰凉,他取出怀中那枚刻着‘锦’字的玉佩,深深望了两眼,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