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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云天很清楚这个言传的起因,现在昌达集团的融资业务主要归财务总监丁祥谦管辖,关云天本人除了找他们闲聚,一般不去金融机构打扰,自从德发炼油公司组建以后,他一直忙于新公司的事务,去联社和农行拜访的次数就更少了,所以坊间流传出一些闲言碎语也可以理解。
    周六上午,大约十点左右,关云天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铃声,他接了起来,“关总,你好!”
    “哦,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农行老刘。”
    “刘行长?你好你好!”
    “关总,你好忙呀!忙得连兄弟们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老刘揶揄道。
    “刘行长,啥也别说了,都怨我,这总可以了吧?”以关云天的情商,应付这点责难也倒容易。
    “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你,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老刘道。
    “刘行长说哪里去了,我巴不得领导们莅临指导,但是,这里就是个大工地,到处一片狼藉,要不这样吧,你们别来公司了,今天是周六,我在城里的酒店定个包间,咱们好久没在一起相聚了,中午聚聚,怎么样?”关云天征求道。
    “也好,我们在城里等你。”
    “呃,刘行长,我叫上联社的两位大哥,你不介意吧?”
    前几天联社的老常跟关云天电话联系过,也说起好久不见了,关云天正想跟他们见个面。
    “你是说老孙和老常吧?那有什么介意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朋友,多年前还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叫他们一起来吧。”
    中午十二点左右,关云天先到预定的包间等候,随后到达的是联社的老孙和老常,五分钟后,农行的刘行长跟三位副行长同时到达。
    都是老朋友老熟人,见面免不了一通寒暄,关云天安排刘行长在主宾位置就坐,“有孙主任老大哥在场,这个位置我敢坐吗?”老刘推辞道,刘行长比老孙小两岁。
    “孙主任,请吧。”关云天道。
    “大家都是兄弟,哪有这么些说道?坐哪儿都一样。刘行长,你快坐下吧。”老孙在副宾的位置主动坐下了。
    “刘行长,尊敬不如从命,既然孙主任这么说了,你就请坐吧。”关云天把农行的三位副行长分别安排在主宾和副宾旁边就坐,他邀请自己的铁哥们,联社副主任老常当副陪。
    别看桌旁的主副宾只有两位,其他人也是尊贵的客人,点菜时,关云天让每人必须点两道菜,谁也不能推脱,免得分出高低贵贱,惹的副行长副主任不高兴。
    “关总,炼油厂扩产工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等待上菜时,老孙问道。
    “正在安装,总体而言,进展还算顺利。”
    “关总,社会上都知道德发炼油厂原来的老板是个素质很低的人,你跟老韩合作愉快吗?”农行一位副行长好奇地问。
    “愉快是不可能,但工作还得做,既然已经走到了一起,就得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做好。”
    “对,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不要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斤斤计较。”刘行长赞赏道。
    “就怕老韩这个人,你不跟他计较,他反过来找你计较。关总,你说老韩有没有这种情况?”农行焦副行长道。
    “既然你们都知道老韩的为人,合作过程中磕磕碰碰的事当然少不了。不过我们从一开始就做了防范,现在的新公司实行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经理负责制,只要能在董事会对老韩形成制约,其他事情就好办了。”关云天道。
    “这一招很高明,老韩的股份占比不多吗?”
    “老韩是董事会的第一大股东,他是公司董事长。”
    “人家既是大股东,又是董事长,那你怎么限制他?”众人不解。
    “虽然老韩是大股东,但他的本本占比并未超过百分之五十,其余股东合起来,仍然比他大,这就能对老韩的恣意妄为形成制约。”关云天道。
    “这个方法太妙了!老韩当董事长,说起来好听,其实只要其他股东合在一起,就能制衡他这个董事长的权力,剩下的就是总经理的事了。”
    “现在老韩已经意识到了,他基本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所以,名声在外的老韩,对新公司基本形不成破坏力,倒是一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前段时间对我们的工作确实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当关云天提到跟县城有名的道上大哥石元强的对决经过时,大家都为他感到后怕,“云天,尽管这事已经过去了,但我们还是为你捏把汗。”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道上的老大那是惹不起的人物,几位朋友不禁为关云天的行为感到后怕。
    “我不是好好的吗?石元强也没有把我怎么样,你们害的什么怕呀!”关云天莫名其妙。
    “云天,你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换做其他人,就算是政商两界稍微有些名气的人物,一般都得躲着石元强,宁愿舍财免灾,也不愿意跟他那种人发生冲突。”
    “看你们说的,好像我愿意惹他似的,人家找上门来,躲都躲不开,按你们的说法,最好舍财免灾?你们是不知道,石元强这种人得寸进尺,欲壑难填,我不跟他摊牌,以后永远也没有头。”关云天道。
    “不过你这胆量确实够大的。”坐在对面的老常说道。
    “其实这种人就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他的毛病都是别人惯出来的。你要跟他强硬应对,只要方法得当,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这回好了,我跟他彻底摊牌,以后他再也不会找我的事了。”
    闲聊期间,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关云天首先赔不是,“各位大哥,各位兄弟,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怠慢了大家,云天跟各位赔罪了,这第一杯酒,我敬各位领导。”
    主副宾位置的两位客人无动于衷,其他人也没端杯子,“云天,你要这样说话,这酒没法喝呀!”农行刘行长说。
    “怎么,我说错了吗?”
    “赔什么罪呀?咱们兄弟几个还用得着这个?上午给你打电话,主要是因为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我们完全是出于关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喝这顿酒。”
    “你们的意思我知道,刚才是我表达错误,马上改正,为了咱们的再次相聚,干杯!”
    “这还差不多。为了你的新公司,干杯!”
    酒过三巡,联社的孙主任问及炼油项目的扩产进程,关云天估计最多再有两个月就能投产,“对了,炼油生产属于大进大出,民营炼油企业没有国内原料资源,所有原油均需进口,流动资金占用量很大,将来还希望得到联社和农行在流动资金贷款方面的支持。”
    “你不是不管融资了吗?这事儿还用你操心?”刘行长道。
    “昌达公司的融资任务交给了丁总,我是基本不管了,德发炼油公司是多家合资的新企业,人家老丁是昌达公司的财务总监,没有义务管这边的事。我是新公司的总经理,融资又成我的任务了。”关云天解释道。
    对于大企业的流动资金贷款申请,银行本来乐于接受,尤其像这种生产汽柴油的项目,产品销售没有任何问题,贷出的款项非常安全,本息回收很有保证,是金融机构求之不得的优质业务。
    不过原德发炼油厂是第一大股东,韩德发又是新公司的董事长,一旦涉及德发炼油厂的老韩,联社孙主任和农行刘行长都表态谨慎起来。
    老孙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云天,按理说我们应该积极支持你的工作,但老韩是这家新公司的董事长,他是企业法人,我们对韩德发印象不太好,据说他把工行老任坑的不轻啊!”
    “就是因为老韩原来那家企业的几笔贷款,老任在全省工行系统中都抬不起头,老任这次极力促成你们几家跟老韩合作,目的就是为了给他自己解套。”刘行长接着说道。
    “事实的确如此,老韩原来在工行的贷款接近十亿,据说还有违约情况,老韩确实是新公司的法人代表,但任何一家金融机构跟新公司的贷款业务,都完全由我负责,跟韩德发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关云天道。
    “你要这么说,我们联社可以考虑满足一部分流动资金需求。”老孙道。
    “关总,你这三百万吨的生产规模,需要的流动资金应该不少啊!”农行刘行长的专业是财务管理,他对企业运转过程中的一些财务问题并不陌生。
    “据公司财务科估算,流动资金需求不低于二十亿。”
    “哟,这么大的需求量,恐怕不适合放在一家银行,最好几家分开做。”刘行长建议。
    “我的本意,想由联社、农行和工行三家来做,前几天我们的丁总找到我,他说建行的朋友向他抱怨,在建行开户一年多了,至今没有开展任何业务,我想把流动资金贷款分两亿到建行,这样的话,联社、农业和工行三家金融机构,每家做六亿,如此分摊开来,每一家也不会感觉压力大。”关云天道。
    老孙和刘行长理解做企业的难处,关云天想每个方面都尽量照顾到,山不转水转,这是人之常情。
    德发炼油公司扩建项目如期竣工,设备调试和试产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全部完成了,四家金融机构的流动资金贷款如期到账,原料采购部门迅速组织了十五万吨的进口原料,至此,新公司的扩建项目顺利投产。
    半年多来,关云天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空闲,这天早上,他照例按时到炼油公司上班,原想打个照面就回昌达集团,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自己的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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