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阁。
黄昏之时的姑娘们格外“美”,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妖冶。
有的站在门前对行走在街道男子抛媚挤眼,卖弄风骚,有的在大厅内与人就餐投怀送抱,调情**。
烟花之地,这样场景自是平常。
桑无痕一身青衣带着女扮男装的依依,没理会门前几名热情对他们打招呼的女子,就直奔堂厅。
还没站定,一个娇滴滴声音传进耳朵:“两位公子爷,好面生哦,来本阁是要喝花酒么?”
桑无痕一抬眼:一名三四十岁,颇有姿色,扭着细腰的女子从台阶姗姗而下。
“请问谁是老板娘?”
“公子爷,难道想让老板娘陪么?价格可是很贵哟。”她妖媚一笑,十句话不离本行。
“不要瞎扯,我们此次来有事。要老板娘下来。”依依忍不住,怒道。
女子闻得话语,脸色一变:“公子爷,你弄清楚一点,这里是喝花酒地方。”
“是吗?”桑无痕从腰间拿出一黑色令牌(腰牌)递给她。
女子一见,立马堆满极为正经笑容,身子稍弯:“桑捕爷,对不起,您没穿捕衣,怪妇人眼拙。请问您有什么公事?”
“看来,你就是老板娘?”
“对,对。贱名叫香翠。”
“段铃是你这里的姑娘吧?”
“您来找她?”语气略有惊讶。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铃姑娘一向老实本份在这里挣钱,从来不与公门打交道。”香翠说到这里,话峰一转:“莫非她做错什么事么?”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只要把段铃叫出来见我们就可。”依依不满道。
“是,是,我错,我错。”香翠忙不迭回应:“可您们来的实在不巧,段铃姑娘半小时前已经被一个人带走。”
“被人带走?你们“迎宾”阁可以随时带走一个姑娘?”依依问道。
“不是,捕爷,您们知道,谁都喜欢银子,她带铃姑娘走时给了我一百两。”
“她是谁?”
“也怪我当时财迷心窍,没问姓名。”
“为什么?”
“说实话,你们也清楚,像我们这样地方,一般不会让女子进来。但我真不知她是如何到得铃姑娘房间。”
句子中看似答非所问,实则已经吐露出答案。
“你说她是女子?”
“对,当时我见她拉着铃姑娘下来,并且出手阔绰,所以消除了戒备心。”
“这名女子穿着什么装束?手中拿什么没有?”
“身穿白衣、脸蒙白轻纱。至于手中拿的什么我没仔细看。”
逍遥仙子?
桑无痕心里赫然蹦出四字。
接着一思:逍遥仙子为何要找她?难道目的和我们一样?为什么?
莫非?她此次前来不只针对秋横?而是他们三兄弟?
从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来判断,大有可能。
想必逍遥仙子在追查不到任旋风的下落时,知道段铃是他相好,于是来到“迎宾”阁挟持、或者用重金收买,由她带着自己去寻找任旋风可能藏身的地点。
一思至此,桑无痕语气中充满严厉:“她们去哪儿了。”
可能话声过大,引得大厅内一些喝花酒男子不约而同盯着他。
“各位公子爷,没事,没事。你们继续。”香翠朝他们笑笑,然后对桑无痕说道:“我也问过二人,但段铃嘴里只嘀咕一句说去离这里有二十里一个叫黄岭坡的地方,要很晚才回来。”
“一听名字就知地盘较大,她没说到黄岭坡哪儿么?”
老板娘摇摇头。
桑无痕和依依一对视。
“无痕哥哥,事不宜迟,我们应该马上追去。”
“这还用说。”
………
夜临,不算太黑。
在一处空间内,有人点亮了蜡烛。
当亮光照向一尊布满灰尘的大佛像时,便让人猜的出,这里是一座早已没有香火的庙殿里。
否则,大佛像就不可能有那么脏。
从只有十几个平方来看,整座寺庙面积应该很小。
点蜡烛的是一名体形精瘦,四十左右男子。
从一身有点邋遢装束及头发看,并非庙中僧人或者主持。
想必寺庙中早无僧人,他只不过借住而已。
此刻,男子轻步关上有点残破的庙门,然后走到大佛像左边墙角一块布帘前,用手一掀,向里一迈。
显然,庙里结构他熟悉之极。
也显然,他住此地不是一天两天。
里面并不宽敞,横摆着一张床,紧靠床边有一张小桌子。墙角,则有一个大大蒲垫,想必以前的主持或者僧人,在临睡前打坐念经之用。
男子把手中蜡烛放在桌上,准备宽衣解带睡觉。
“旋风哥,你在里面么?”
突然,一名娇滴滴女子声音从门外空地传来。
他一听自然熟悉是谁。
奇怪,铃姑娘怎会寻到这里来?莫非?生意真的难做么?
管它,自己长夜难捱,她能到来求之不得。
“我在呢,你稍等一下。”
几字一吐,手拿烛光转身出去。
当庙门缓缓打开。
面对一名只有二十几岁,长得几分骚艳的女性面孔。
“铃姑娘,你……。”
他本来想说“你来了”,话到一半停住。
因为透过蜡烛光亮,看见她身后站着一名轻纱遮面、手拿玉箫的女子。
在孤宁独处庙空地,一下出现自己极为陌生之人,他还是感觉到一丝诡异。
“旋风哥哥,你真在这里呀,太好了。”
“有事么?”男子一瞬间打消心里邪念,很正经问道。
“我没事,是这位姑娘找你,我带她来而已。”
“你带她?收了不少好处吧?”
“哥哥真会说实话,像我们这种女子,没有银子的事肯定不会办啦。”段铃一笑,面如妖花。
“不知这位姑娘找在下何事?”旋风沉着脸,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对头。
“难道就在外面说么?”女子声音柔和,双目绝无恶意射他。
“你想在里面谈?好,只要不嫌弃,请。”旋风一下把大门全开,身子一侧,手作了个请式。
女子玉足一迈,到得殿内,向外面正准备进来的段铃说道:“段姑娘,谢谢你带我找到任旋风。”
言完,玉箫一扬,芒针倾巢而出。
段铃还没反应过来,胸口有一种撕裂之痛。
紧接着整个身子不由自己控制,猛一颤抖,然后往下一蹲倒地,再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