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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天仇点点头。
    马车是不能继续往前走了有太监过来了,提醒了他们这个,饶是无名有金牌,但这金牌未必就能让马车停顿在这里,因此上,无名下了马车,和天仇到前面去了。
    丁显靠近了他们,在擦肩而过的时间里,丁显的目光索性在了楼临霁的面上,楼临霁的心一条,他想不到,在这帝京里,刚刚下马车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这两人是从哪里来的?”丁显问旁边的太监,丁显驻足站在原地,旁边的太监用拂尘指了指无名,介绍道:“这无名小姐,乃是薛女官一个好朋友,至于这个男子,从来没有见过,却是连老奴也不清楚的呢。”
    “我过去打个招呼,你看如何?”丁显说,这太监还以为丁显是要去和薛落雁的朋友套近乎呢,毕竟帝京里这一套是屡见不鲜了那太监连连点头。
    丁显靠近了楼临霁,楼临霁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这种感觉,却很久都没造访过自己了,此刻的了楼临霁,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双手。
    “这位朋友,你看起来很面善啊。”完蛋了,楼临霁的心跳加速缓慢的回过头,斟酌斟酌,究竟说什么好。
    “您是……”楼临霁问。
    “我是金科状元丁显,你呢?看起来,你不像是本地人,对了,我是凉锡人,你呢,可否做一个介绍呢?以后在帝京里,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我们都熟络熟络,才好呢。”丁显开门见山说。
    楼临霁虽然感觉奇怪,但奇怪之余,也不免胡思乱想,他的目光落在丁显面上,稍作停顿后,道:“我也是凉锡人,我叫做尹天仇。”
    “尹天仇?”丁显上前一步,伸手拍一拍楼临霁的肩膀——“你这简单粗暴的名字,我却是记住了,后会有期了。”丁显意味深长的说。
    “嗯。”楼临霁点了点头。
    “在帝京里呢,就这样咯,你遇到的每个人,先将他们当做朋友看,对你自己好,总之,我们需要走走停停走走看看。”无名介绍。
    “我明白了。”楼临霁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今日,原本是觐见的,但冷不丁带一个陌生人去见刘澈,这似乎不怎么明智,虽然,我朝现如今已经放开了政策,开科取士是官方吸纳人才的手段,真正大批量大水准得到人才,其实,还是通过干谒等手段。
    所以,在这种社交活动里,最能见证的是一个人收放自如的态度等,在这个朝代里,是很能做好这些个事情的,两人逐渐离开,越是接近中枢,好像也越是安静了下来。
    到最后,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倒是走的让楼临霁有点儿殚精竭力的,此刻,楼临霁瞥目东张西望了会儿,倒是发现,这帝京,比他们燕国的帝京看起来好不少。
    “不用这样好奇了,将来呢,你住在这里了。有的是时间各处去观察,现在,你将心放在肚子里,我这就带着你去见薛落雁。”她说。
    “哦,好。”楼临霁点点头,往前走,好像,她对这里已经很是熟悉了,一会儿进入旁边的位置,侍卫们看到他过来,有老远就点头示意的,有过来上前问好的。
    倒也是一派左右逢源的模样,所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此刻,这开端哪里仅仅是良好呢,这开端简直美妙到了极点。
    两人继续往前走,他们到薛落雁的寓去了。
    一刻钟之前,楼临霁和碧玉聊,聊到了后宫的事情,也聊了很多前朝的事情,忽而薛落雁就聊到了即将远行的晏远山大人。
    窗外,这个漫长的夏天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院子里梧桐树在落叶,一枚一枚金灿灿的叶子,被秋风这么一吹,哗啦啦的全部都滚落在了地面上。
    薛落雁定一定心神,将惆怅的目光时候收了回来。“现在,我们就去送一送他。”
    “好。”其实,碧玉早已经知道薛落雁要去送晏远山了,立即给薛落雁换衣, 两人都穿了看上去干干净净但特别普通的衣裳,这才到外面去了,驭手策马飞驰。
    没有过很久,就到了咸阳桥。
    去岭南。都是从咸阳桥作为的,此刻,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们,押解着晏远山,晏远山看上去精神头倒是很不错,有微风吹过来,吹拂的他那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就好像一面逐渐打开的红旗一般 。
    他伸手,将飞舞起来的衣袖一把握住了,坚定有力的手掌,和这个年岁的人,是不相符的,他的目光盯着远处看,好像在等待,又好像是透过雾霭沉沉的朦胧,去看向远方似的。
    远方,究竟有什么呢?究竟什么才算是远方,忽而,他就听到了急骤的马蹄声,忽而,那急骤的马蹄声里,出现了一辆马车。
    终于,还是等到了。
    他的嘴角,出现了一抹淡淡然的笑容,接着,那驭手堪堪的停住了马车,侍卫上前去,准备搀扶薛落雁和碧玉,碧玉则是老早就从马车上跳下来了,伸手去迎接薛落雁。
    薛落雁握着碧玉的手腕,从马车上下来,薛落雁定一定神,朝着晏远山的方向走了过来,那晏远山看到薛落雁过来,点了点头。
    “这个给他们,让他们莫要偷听我们究竟聊了什么。”薛落雁下马,从衣袖中,将业已准备好的一把碎银子给了碧玉,碧玉知道薛落雁的意思,立即去打点了。
    毕竟也算是见钱眼开,这几个侍卫们立即转过身,到远处去了,薛落雁看看,周边并没有什么偷听的耳朵,这才靠近了晏远山。
    “这一次,要你随着我们演戏,实在是辛苦了你,好端端的,又要让你到远方去,这让我很愧疚,但很显然,你在这里,他们就会伤害你,不如一了百了送你离开。”
    “你离开后,我会从帝京差遣军队给你,你立即屯兵,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定要提前有个预见,未免太多的人知道你的行动,马车还是会到岭南去,不过你到了岭南后,裴将军也会到岭南去接应你,接下来,是福是祸,就是你的打算了。”
    “这个,臣下明白。”晏远山连连点头。
    “相爷,我还有千言万语,但离别之际,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暂且也就按下不表了,在外面,一来,要韬光养晦,知道保护您自己个儿,这二来,需要做的就是我交代你的事情了,切记了,莫要将自己的行藏露出来,那是最不明智的。”
    “娘娘,这安排是很好的。”他立即点头。
    “嗯。”
    “只是,微臣这一去,帝京里,娘娘倒是没有了朋友,周边豺狼虎豹又是那样之多,这让微臣耿耿于怀,到底也请娘娘您多多的照料您自己才好,庶几,微臣的心也算是定了。”
    “多谢你关心,晏子,你大可放心,我自然是会照顾好自己的,去吧,前途漫漫,遇到什么危险,都要飞鸽传书来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更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唯恐拖累你,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薛落雁说到这里,看看旁边有柳树,款步上前,折断了一根柳枝,将柳树别在了晏远山的衣襟上,轻轻的笑着——“好了,折柳相赠,这千言万语,我却都留存在心头了,你定要记住,我做得一切,说的一切。”
    “是,娘娘也保重。”晏远山一揖到地,薛落雁点点头,召唤侍卫过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薛落雁上了马车,碧玉还是怏怏不乐的,“现如今好,好好的晏远山大人,他曾经是我朝的荣耀,多好的一个人啊,但现如今呢,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小姐, 这样下去,奴婢倒是觉得,您也危险的很。”
    “在帝京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刀头舔血,已经这么多年了,危险也好,安全也好,我早已经习惯了,碧玉。”
    “也是,昨日里嗨哦洋洋自得的皇后娘娘呢,今日就成了冷宫里,那要死不活的阶下囚了,可见,吾皇之心,是钢铁一般的冰冷。”
    “你以为,人世间的好男人就比比皆是吗?”薛落雁叹息一声,碧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还好,他们两人这行动,并没有落入其余的眼中,两人回来,刚刚整理完毕, 无名带天仇就来了。
    薛落雁刚刚在饮茶,听外面汇报说无名进来了,薛落雁自然是欢欢喜喜, 起身去迎接,而无名呢,也已经大步流星进来了。
    在薛落雁这里,立规矩的人多,但如同无名一般的,大而化之的却很少,此刻,看到无名这样进来,薛落雁哪里有不欢喜的?
    一把将无名的手攥住了,拉着无名坐下,“你也很久不来看看我了,我倒是时常都想念你,今看到你来这里,我也是心花怒放。”要是无名能在朝廷里,帮助帮助自己就好了。
    但薛落雁转念一想,无名聪明是聪明,但意气用事的很,而在朝廷里做事情,最好没有那样丰富的七情六欲,不然做什么总是掣肘。
    一想到这里,薛落雁倒是安定了下来。
    “落雁,我今日呢,一来是看看你,二来,是举荐一人给你,这个人呢,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天仇,过来见一见落雁,她呢,就是我口口声声在你耳边提起来的那个女官了。”
    其实,薛落雁的名头,在帝京是响当当的,在坊间,随便一打听妇孺皆知,或者,他们不知道当朝的天子究竟是什么名字,但对于薛落雁,他们却是明明白白的。
    此刻,薛落雁才发现,原来,外面那玉树临风的男子,居然是无名举荐过来的,薛落雁一笑,看向那男子,那清瘦的男子一笑,上前来,站在薛落雁的面前。
    “薛女官,草民叫尹天仇,凉锡人,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因生意做的不好,现如今却落难到了这里,幸而遇到了无名,她说朝廷里所以很匮乏人才的,举荐我过来。”这男子的声音让薛落雁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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