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吓得一直哭,听王二先开口了自己才敢说话:“公主,我真的没有,我看有人偷偷在杯子里头放东西,我还把它倒掉了,重新换了一杯呢。因为我爹爹说您是个好人,说您对他有恩。”
小丫头连哭带喘说的断断续续。
荣平闻言看向一边的太医,王太医花白胡子都忙乱了:“奸人所用乃剧毒之物,因为公主所沾药量极少,又处理及时,所以保住了性命,微臣方才检查过杯中残水,所含药量的确微乎其微。”
荣平心念电转,对方既然要她死,怎么可能只放一点点,这丫头所说是真的。只是她觉得换了水就行,没能换个杯子。
“你很好,我不怪你还要谢你。可能指出那个下药之人?”
“能!”
“把楼中人尽数带来,一个都不许少!”
那银钩坊是京城规格最高的赌坊,进入其中的非富即贵,一个个都是横着走的,忽然被吆五喝六,管束责问,一个个都怨气冲天,奈何荣平作风强势,硬是要筛一个遍,大家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开始责骂那个投毒的人,甚至互相攀扯。
一炷香后,一个贵女浑身抖如筛糠的晕了过去。
片刻后,苍星来报:“公主,人找到了!”
“好……”荣平面白如纸,虚弱至极,听到这句话,才放心的又晕过去。想要本宫死?那阎王也得给本宫三分颜面呢!
第10章 公主(10)
陆渊着急的在庭院里走来走去,陆萱在一边轻轻嗅着花香,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还没见过素来不动如山的哥哥这般紧张焦灼的模样呢,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真是的,明明不喜欢,怎么还这样挂念。
正没好气,忽见陆渊命人备马,自己又换了衣裳,急忙问道:“哥哥,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荣平。”
陆萱的脸色立即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知道我们平远侯府跟荣平公主府不对付,如今她被奸人所害,大家都会猜测是我做的。就眼下的局势而言,哪怕我心里不惧,也不能去背“戕害皇室公主”的罪名!”
陆萱急了,“荣平贪淫无度擅权乱政,这不是哥哥您说的吗?她死有余辜,肯定普天同庆,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杀了她的人,是为大家出气的英雄……”
她话未说完就叫陆渊捂住了嘴。他平日里深爱妹妹清纯乖巧,厌恶荣平这种弄权的女人,然而此刻他才发现这个妹妹实在欠缺该有的灵敏性。
陆萱不满的推开他的手:“哥哥,你又不喜欢这个女人,你做什么去看她?那些怀疑你的人,你若是去了,他们说你虚张声势,你若是不去,他们说你做贼心虚,反正他们总是要疑你的,那何必多此一举,由他们疑去!我就不信,没有证据没有证人的,谁还敢到我们侯府来放肆不成?!”
陆渊正欲解释,便有下人匆匆来报:“侯爷,公主府终于有消息了。”
“快讲!”陆渊立即松开了陆萱。
“荣平公主已经醒了过来,王太医保证可以治愈,只是需要好生休息,而且公主府也已经抓到了投毒的贵女。”
陆萱轻轻皱眉:“怎么可能?银勾坊当时汇聚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还都是权贵豪门,她荣平再放肆也不能一下子得罪那么多人吧。”
陆渊不想说话。难道这个妹妹被二话不说扔到水里一次,却还没体会到荣平的狠辣的执行力?
“荣平公主一喝茶察觉不适,便立即派兵围楼,眼下已经揪出投毒之人,曹家三小姐曹珍。”
陆渊立即松了口气,查出来就好,若是没查出来这脏水肯定要被泼到侯府身上了。然而一看陆萱的表情,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这口气送早了。曹珍?这不是妹妹前几天总在一起玩耍聊天的小姐妹?
“萱儿,”陆渊的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你老实告诉哥哥,你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陆萱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讶和不安被陆渊尽收眼底,他忽然觉得自己正在危险的悬崖边,而自己的妹妹正在悬崖下不断的冲他招手。
“哥哥,你瞎想什么呢”陆萱不满的嘟了嘟嘴巴:“我平日里寂寞,白跟曹珍玩笑几句罢了,她要做这么重大的坏事怎么会告诉我?银勾坊那种地方,人又多又嘈杂,我连去都没去过,又怎么知道那里可以投毒呢?”
陆渊认真的看着她,仿佛要透过这柔弱洁白的皮囊看到妹妹的灵魂,陆萱坦然应对他的眼神:“侯爷,你是不是后悔了?我是永王的女儿,便是个祸害,你若是心有疑虑想把我交出去,那只消说一声,我便自己去了,你不需要特意找错处来对付我的。”
说着,一颗眼泪从眼尾落下,陆渊吃了一惊,忙把人抱进怀里:“我只是担心你,你怎么说出些话来,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你。谁敢伤我陆渊的人?!”
陆萱这才破涕为笑,伏在陆渊胸口的她,眼神像浸了毒汁似的,暗自骂道曹珍这个没用的东西。
——
荣平教苍星搀扶着来到曹珍跟前,在一张梨花木圆角椅上端端正正坐下。这前京兆府府尹的女儿也是娇贵的名花,可眼下这个姑娘却披头散发白脸红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