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林氏就算不甘也不敢违逆他,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何况林氏娘家六年前便已远迁,留她一人孤身在此,纵然受了委屈只怕也无人帮衬。孰料林氏脸色一变,竟是以沉默抗拒,赵河心中气恼,当他不知道林氏的心思呢?不就是动用了原配的嫁妆怕遭人耻笑吗?可晚/娘迟早要出嫁,她还想藏到哪一日?
他百般明示暗示,林氏却始终冥顽不灵,赵河火冒三丈,甩袖出了院门,怒道:“来人,跟老爷我去库房,把门给我踹开!”
林氏见赵河动了真火,忙想阻拦,可赵河一瘸一拐走得飞快,她竟一时追不上。等她赶到库房,见房门大开,赵河的背影堵在门前,几个丫鬟仆役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林氏身子晃了晃,她知道,东窗事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河:那奸夫足足有八尺高,眼睛铜铃大小,膀粗腰圆……
秋晚:爹,你知道在快穿教材中的某些世界,谣言传播度超过五百,是可以判刑的吗?
赵河:那抓造谣的去,关我啥事儿?我就是个传谣的,无风不起浪嘛。
秋晚同情地看了县尊大人一眼。
潘宁:造谣两张嘴,辟谣跑断腿。
第10章 说好的种马呢?1.10
赵河望着空荡荡的库房,第一次对原配陈氏生出了愧疚,难怪林氏不敢答应,他以为她撑死了动一半,可这何止是动用了一半?想陈氏当年红妆十里,可如今能留给亲女儿的,还剩下十分之一吗?
“老爷,您听我解——”
赵河一巴掌甩在林氏脸上,暴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陈家虽只是嘉陵一县富户,但却是在皇上跟前挂过名的积善人家?当年晋贼叛乱,陈家向朝廷大军捐出巨额家财以助平叛,叛军兵败南逃,途径嘉陵县,有贼子听说了这件事,为了报复陈家,便冒充山匪将陈家二十余口屠尽,此事最终上达天听,震惊朝野,皇上感念于陈家大义,便着人修了一座牌坊,如今还在陈家祖地竖着呢!”
林氏嚅嗫半晌,最终无言地低头,那一瞬,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怨毒,连手心都攥出血来。
赵河全然没有注意,还在喋喋不休:“我赵府在嘉陵县人人卖几分面子,你真当全是靠着我哥哥吗?你如此作为,是想给我们赵家招祸吗?我哥哥乃是京官,最重名声,你是想让御史来参他吗?”
他步步逼问,林氏木然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她心中有一团火在烧,恨不能将眼前这张丑恶的嘴脸撕碎,但她不敢,她再清楚不过,除了赵河,她已无人可依附。亲女没了性命,继女成日里挑唆使坏,丈夫又最是无耻,她娘家又半点靠不上……
不论她有多恶心赵河,赵府却是她后半生唯一归宿。
至于陈氏的嫁妆,她哪里知道那么多内情?若早知道……若早知道……她还是会这么做,别无选择,不动用那一份嫁妆,她哪有钱堵住那群贪婪恶狼的口?
一步错,步步错,她已没办法回头。
林氏抑制住胸中不甘与愤怒,想要跪下求情,忽听赵河冰冷地声音:“林氏,嫁妆你必须全数还回来,我给你一月的时间,一旦逾期不还,你便等着休书吧!”
袖风拂过,库房前只余她瘫软在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年前四处卖田卖地筹换银子的赵家夫人引来不少打探,没过几天,赵府继室侵占原配嫁妆的消息就传得人尽皆知,成了新年里嘉陵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林氏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她素来的好名声不过数日就毁于一旦,而她此前唆使锦莲、刘栓等人所做种种也随之被传开,让她本就不堪的名声更是狼藉。
因此,这些日子,林氏每每见了秋晚眼神都十分阴鸷,搞得秋晚心中发毛,好在林氏已忙得焦头烂额,很少呆在家中。
秋晚这些天也打探过,往年里林氏除了给她自己以及赵秋燕置办了些产业,大多数嫁妆竟都变卖成银子送回了娘家。可林家早就搬离了嘉陵县,也不知林氏还能拿回几份?
她对最终结果不抱期望,不过林氏名声已毁,原身的执念好歹完成了一半。
过了大年十五,林氏的脸色愈发阴沉,显然事情并不顺利。然而就在时限的最后一日,县衙忽然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城郊外杏子林发现一具女尸,怀疑正是林氏!
当日落西山,秋晚看见挂在树上飘飘荡荡的女尸时,心脏已经麻木,这还是种马的世界?剧本它还能不能好了?
身旁的赵河猛向着那具尸体冲了几步,又堪堪停住,匐地哭道:“夫人,夫人呢,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了?你要实在拿不出银子,难道我还真能休了你吗?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怎么说舍就舍了啊?”
说罢,他又爬起来怒瞪秋晚:“还不是怪你!你这个搅家精,好好的非要讨什么嫁妆,你还知不知廉耻,知不知孝道?”
秋晚愕然,接着怒从心起,冷笑道:“父亲教训得是,女儿没能在父亲威胁休了母亲时劝说一二,简直大错特错了,哪怕女儿当时不在场,也全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