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邀功道:“去时还摔了一跤,现在膝盖还疼呢!”
记得小时候,自己最喜绿梅!
绿梅是娘亲给自己的,又没有丫头的畏畏缩缩,什么事都帮着自己,还担着风险经常带些有趣的小玩意进来。
青姐换了内芯,不再万事不知。
自己先天体弱,正要温补养生,那绿梅经常悄悄地,带些冰的寒的,热的香的小吃食来哄青姐,逗得青姐对她最是依赖,屋里钱财都归她管。
青姐淡淡说道:“放那罢,一会再吃!”
绿梅没多想,哄一个六岁的小孩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原来小姐喜欢这些鸟儿猫儿的小活物儿,下次出去再给她淘弄些,夫人那就让娘去求情。
青姐有心试探:“我听说致远书店收了一套王羲之真帖,你去买回来。”
绿梅听了没动,嘴里道:“小姐喜欢字帖,今天我已去问过,致远书店开价三百两,我们银子平时买小姐爱吃的蜜汁串,雪花酪这些好吃的用完了,要不再等等?”
青姐儿心中恼怒,去岁过年光压岁钱就四五百两,还没算上那些小金锞子,平时每月还有五两银子月钱,这是哄小孩不知柴米价呢。
青姐儿又想起前世,自己去了外祖家,绿梅一开始也跟在身边,后来小表妹来要她,她跟自己哭诉身不由己,还说去小表妹身边服侍,可以帮衬自己一二,现在想想,自己就是个傻子。
算了,绿梅不能再留在身边。
青姐静静的答道:“嗯,晚些回母亲,你不是说腿疼么,你家去歇歇,明天又进来。”绿梅答应着去了。
青姐儿又叫豆儿道:“你去母亲院中,告诉周嬷嬷,就说绿梅姐姐让你去找他,说是摔到腿,让她回去呢。”
豆
儿转了转眼珠子,一溜烟跑了。
这边青姐儿吩咐小丫头枣儿道:“拿着雪花酪,我们看弟弟去!”
来至正院,母亲在房中和画眉说着什么,鸳鸯带着弟弟在院中玩耍。
青姐儿上前道:“舟哥儿,你猜我手里是什么?”
舟哥儿瞟了青姐儿一眼:“我就不猜!”
青姐儿拿出雪花酪吃了一口,舔舔嘴皮道:“真甜!给你尝一尝!”
舟哥儿吃了一口,甜甜的,滑滑的,冰冰的,真好吃。嚷嚷道:“我还要!”
青姐儿往后躲:“不给,只有这一点了,你再吃就没了!”
舟哥儿来抢,青姐儿一手推着舟哥儿,一手举得高高的,喊着:“就不给,就不给!”
舟哥儿抢不到,大哭起来。
百灵看两个主子打起来,连忙拉开。
程锦绣听到哭声出来看,抱起舟哥儿哄着,问道:“青姐儿,你手里是什么?”
青姐儿将手藏在身后,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舟哥儿道:“是好吃的,姐姐不给我吃!”
程锦绣严厉的道:“拿出来!”
青姐儿将手拿出来,程锦绣看到是雪花酪,问:“你哪来的?”
又问百灵道:“你做的?”
百灵回道:“夫人吩咐,小主子体弱,不能碰这些凉的,我哪里会做给他们吃!”
程锦绣生气的看着青姐儿道:“哪来的,快说!百灵,把它丢了。”
青姐儿大哭:“娘亲不要抢我的雪花酪,我以后再吃不到了,这是绿梅帮我用压岁钱换来的。压岁钱早换完了。”
程锦绣一听,和颜悦色的道:“哦,是绿梅买给你的?”
青姐儿看程锦绣起疑,仍旧委屈的道:“是绿梅姐姐买的,她还说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就不给我买了!”
程锦绣气的眼睛发红,道:“来人,把小姐院子锁起来。百灵,你带着舟哥儿在这里玩。”
然后带着青姐儿来至流芳苑,程锦绣道:“鸳鸯,画眉,你们去查小姐房中物件和账册。”
流芳苑中,丫头婆子静悄悄的跪了一地。
过得半响,画眉来回:“回夫人,小姐房内衣服首饰古董和册子一致!”
鸳鸯道:“夫人,小姐银钱只找到十多两,账册有一年没记录了!”
程锦绣气得肝疼,竟然有刁奴在自己眼皮子下糊弄女儿。问道:“绿梅呢?”
翠竹道:“绿梅说是膝盖疼,家去歇息了!”
程锦绣道:“来人,将绿梅拿来!”
不一会,李嬷嬷带着两个有力的婆子绑了绿梅来,周嬷嬷跟在后面叫嚷道:“你个老虔婆做什么绑绿梅,我去告诉夫人,剥了你的皮。”
等进了门看见上面坐着喝茶的程锦绣,一旁陪坐的青姐儿,周嬷嬷一巴掌打在绿梅脸上,
哭到:“夫人哪,是这个小蹄子做错了什么,我打死她?说着劈头盖脸的打绿梅。”
程锦绣道:“周嬷嬷退下,我有事情问绿梅。”
“绿梅,你可知罪?”
绿梅看到屋外满院子的人,已觉不好,跪下分辩道:“奴婢知罪,可奴婢也是为姐儿高兴,才去街上买小食给她吃。”
程锦绣板着脸不说话,旁边画眉道:“你休要狡辩,大夫说小姐要养着,你哄小姐乱吃,伤了脾胃,此其一;其二,你偷窃主子银子,欺上瞒下,哄骗幼主,罪不可恕!”
周嬷嬷道:“夫人,是别人陷害绿梅,她一个丫头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这时林安管家进来道:“夫人,按您吩咐,已经查清楚了,绿梅每次出府,先去城南长乐楼,然后再买些小玩意回来。”
程锦绣疑惑道:“长乐楼?”
林安管家道:“那是一家酒楼,也悄悄的赌钱。
我去打听时,老板说绿梅已经在那赌了一年多了,输了怕有七八百两了。还欠了一千两高利贷。”
程锦绣冷冷的道:“她一个内宅丫头,府门如同虚设,来去自如,他日强盗是否可以,长驱直入我林家取我等性名,林管家?”
林安见夫人发怒,连忙甩锅道:“夫人,门房三班轮值,她哥哥木墩就在门房,都是挑着他哥哥在的时候进出。”
周嬷嬷听儿子也牵扯其中,一巴掌把绿梅打吐血,骂道:“不长进的东西,我砍了你的手!”
跪着恳求道:“夫人,您饶了他们吧,她偷了姐儿多少银子,这些年您赏给老奴的,老奴都存着,我去借去凑,补了缺儿!求求您,看在老奴多年伺候你的份上,饶了他们吧!”
程锦绣伤心的道:“周嬷嬷,这府上最信的人就是你了,你想想这是银子的事么?”
李嬷嬷又补刀道:“夫人,我们去周嬷嬷家里拿翠竹,他们在藏这个,您看看!”
说着将东西呈到程锦绣座旁的案几上。
程锦绣一看,是五张千两的银票还有一包药粉。
李嬷嬷道:“老奴问了大夫,这药,每日间取指甲大一点,下在茶水中,无色无味,人喝了身体慢慢变弱,一两年就去了。”
程锦绣听了脸色变白,死死地看着周嬷嬷,道:“来人,去搜周嬷嬷家,画眉,你也去!”
一时画眉回来,对着程锦绣摇摇头。
程锦绣看着周嬷嬷道:“周嬷嬷,你自己交代,否则把你儿子卖到黑矿上去,你可想好了!”
周嬷嬷一边哭一边爬上前道:“老奴冤枉啊!”
趁人不备,一把拿起药粉连纸吞下下,分辩道:“夫人明辨,那李嬷嬷嫉妒我得夫人信任,诬陷我的。
那钱是我姐姐寄给我的。
这药也不是什么毒药,是我半年没来月事,我姐姐帮我求的秘方。
您看,我都吃到肚子里了,要是毒药,我哪里敢吃?
夫人,您可不要信了李嬷嬷那个老货,她女儿看上我儿子向我提亲,我没同意,她怀恨在心,故意诬陷我的呀。”
李嬷嬷痛斥周嬷嬷道:“夫人,她这是销毁证据。她什么姐姐可以借他五千两银子,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她。
肯定是被人收买做什么坏事。姐儿从小体弱,就是她悄悄下的毒药!”
周嬷嬷一把鼻子一把眼泪道:“夫人哪,我是您的陪房,你们好我才能好啊,我哪里会下什么药啊?
当初老夫人恩赐,我姐姐脱籍嫁给上京赶考的姐夫,您是知道的啊!
姐夫时来运转考上举人,现在在云南任县丞,她时时记挂我还是奴婢之身,寄银钱来与我赎身,叫我去投奔她,我舍不得夫人,一直没提。”
周
嬷嬷越哭越伤心道:“夫人哪,老奴从你在闺中时就伺候你,舍不得你啊!
你有姐儿坐月子时我天天守在你身边,没有回家,我家老头子没人照顾,醉酒掉进了井里没了!
我一心都在你身上,怎么会去做背叛你的事情呢?你要相信老奴啊!”
李嬷嬷分辩道:“你是看老周头和后巷孙寡妇黏黏糊糊,不愿回家,不要把什么都赖在夫人头上。”
两个争辩着,程锦绣一时不能分辩真假,周嬷嬷说的对,她确实有个脱籍的姐姐,这是自己知道的。
她是自己最信任的陪房,在这林府内宅也是风风光光的,自己也想不出,如若自己或姐儿哥儿出事,她能有什么好处。
心内不自觉的有点相信。
青姐儿看到银子和药,李嬷嬷的话就信了一半,联系前世,养尊处优的弟弟,身体越来越弱,大夫总说是胎里带来的,药石无效,小小年纪就去了,不久母亲也去了。
就剩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外祖母把自己接到程家,父亲独自在江南,没几年也去了,就剩翠竹陪着自己一人在程家那阴冷的小院里苦熬。
是程家么?是谁?为何如此狠心林家碍他什么了?要灭林家满门?
青姐儿也不相信,那个慈爱的老人,巴不得将最好的东西捧到自己的面前。
青姐儿脑中闪现出程家那一张张的脸庞,迷惑不解。
看母亲有点意动,青姐儿轻轻的咳嗽起来,叫道:“翠竹,我有点喘不过气起来,你拿丸药来我吃。”
程锦绣惊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一辈子才有青姐儿和舟哥儿两个孩子,一点也不敢大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周嬷嬷留不得了。
程锦绣想清楚后道:“绿梅偷盗钱财,欺上瞒下,证据确凿,罚周嬷嬷补足偷盗之数,打三十大板,以作惩戒。
木墩作为门房,私放绿梅进出,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