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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东新问道:“是谁在此主事?”
    来兴回道:“是威远侯府牛小公子,听是我们府上,说可以提前排查进城。”
    程东新点点头道:“表妹,家里祖母已经等着,我带你们先进城。”
    青姐儿点头道:“可要换马车?”
    程东新想了想道:“北边女孩儿也擅骑射!你们第一次来,换个小些的马车稳妥些。”
    青姐儿上了马车,翠竹忙上车给青玉换衣梳妆。
    舟哥儿也梳洗完毕,两人同乘一辆两马马车,翠竹和百灵随车伺候,雾莱驾车。
    青姐儿吩咐林管家领着车队,慢慢排队进城,跟着程东新上前。
    一个维持秩序的城门守卫引着他们到了城门口,一个蓝衣少年迎了上来,道:“听他们说程兄南下办事,这是回来了?”
    程东新笑着拱手道:“浩远弟,好久不见。这不是才进城,就遇到你了,巧了!过日家里置席,我给你们讲讲我南下的见闻,你一定要到!”
    牛浩远努努嘴道:“过段时日吧,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程东新奇怪道:“哦,可是有什么事?”
    牛浩远瑶瑶头:“车上是?”
    程东新唤道:“表妹,这是浩远世兄!”
    青姐儿叫翠竹打起帘子,行礼道:“世兄好!”
    程东新和牛浩远解释道:“这不是我姑姑没了,老太太挂念两个外孙,让我去江南接来住段时日。就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家大姐儿和二哥儿。”
    牛浩远仔细看了看车上,仅有两个小孩和两个伺候的丫鬟,嘴里客气道:“程家表妹好,我妹妹也同你一般大,我让她下帖子请你去我们家玩。程兄,等我忙完了摆酒与你洗尘。”
    程东新告辞道:“好啊,等你来信,我们先告辞。”
    在前引着青姐儿车架进了城门。
    又走了半天,看见一个红铜大门,上书辅国府。
    却是没停,又走了一射之地,有一个黑油大门,连车进了门。
    绕过影壁,早有个光鲜的丫头在此等候,看见一行人,慌上来打轿帘,嘴里念叨:“总算盼来了,我扶您,表小姐!表少爷。”
    程东新道:“这是祖母院里的大丫头春桃。”
    又同春桃道:“麻烦姐姐带表妹进去,我收拾收拾就来。”抬腿走了。
    春桃引着青姐儿上了回廊道:“表小姐们一路劳累,老太太她们在花厅等你们呢!这边走。”
    到了花厅,台阶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来走去,看见青姐儿姐弟,匆匆走来,嘴里喊着:“我苦命的孩子,你们总算到了!可怜你们母亲,怎么舍得丢下你们去了!”
    青姐儿和舟哥儿齐齐跪下磕头道:“外祖母好!”
    程老太太拉起两人搂进怀里,道:“乖孩子,快起来,我们进屋去歇歇。”
    旁边许多丫鬟婆子上来搀扶。
    穿过花厅,又走过两个院子,方是程老夫人的漾乐院,来至上房,程老夫人拉着两人坐到旁边,慈祥道:“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你大舅妈,这是你二舅妈,这是你大表嫂。”
    转头吩咐道:“把他们姐妹接来见见。”早有人答应着去了。
    青姐儿和舟哥儿下地行礼道:“大舅妈好。”
    钱氏拉起两人,笑道:“好孩子,快起来!”
    钱氏从大丫头手里,接过两个称心如意的荷包,塞给两人,笑着道:“来了就是一家子了,你们姐妹可一起上学玩耍!”
    姐弟两谢过大舅母。
    两人又给二舅母行礼,秦氏拉起两人,絮叨道:
    “好孩子,你们能来,我心里一万个开心,就是我那个孽障,你不要理他。”
    青姐儿心中明白,脸上诧异。
    大表嫂补充道,说的是你四表哥,他性格有些跳脱。
    青姐儿道:“舅母之言我记下了,再说,我们姐妹每日在内院,也见不到表哥不是?”
    大表嫂又描补道:“他们因年岁还小,还在内院。”
    青姐儿淡淡道:“我记下了。”又和弟弟一起向大表嫂行礼道:“表嫂好!”
    小秦氏哪会让他们行礼,拉着道:“表妹表弟客气了,以后缺了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们送来!”
    恰见进来了三个女孩子,程老夫人介绍道,这是你大舅母家的三表姐扇琳,表妹思琳,二舅母家的二表姐娥琳。
    青姐儿心道:“又见面了。”
    二表姐,三表姐比自己高半个头,只有小表妹一团孩子,和舟哥儿差不多。
    几人相互见礼,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又有一人声音远远传来:“说是姑妈家的表妹来了,在哪呢?”
    青姐儿闭了闭眼,又如同掉回那一片黑暗,是他来了么?
    第九章 故人相见
    林青玉睁开眼,将那一片黑暗压在心底,自己不再是独自一人,还有弟弟与自己相依为命呢。
    只见环佩叮当,进来了两个锦衣公子,前面一个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眼似桃瓣,睛若秋波,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天然一段风骚。后面一个身量稍高,嘴角微翘,见之可亲。
    原来是程邶新,后面跟着陈楠新,两人先向长辈请安道:“祖母,伯母,母亲。”
    程老夫人笑道:“见过你妹妹!”
    城楠新微微笑着和两姐弟见礼。
    程邶新对着青姐儿作揖:“妹妹!”
    又仔细打量道,只见这个妹妹唇不点而红,眉不施而黛,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却弱不胜,天然一段风情。
    因问道:“妹妹可曾读书?”
    青姐儿答道:“不曾!只是认得几个字。”
    城邶新惋惜道:“可惜了。”又道:“妹妹还小,我教你不迟。”
    又问道:“妹妹可曾有字?”
    青姐儿心内的火腾的燃起来,又这样!冷冷道:“父亲没起。”
    程邶新喜道:“那我送妹妹两字,不若叫嵋水如何?”
    上一辈子自己无依无靠,看看身边的弟弟,这次自己不怕了,拉着弟弟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
    舟哥儿嘴里大喊:“欺负我姐姐,我撞死你!”
    只见舟哥儿一头顶在城邶新的肚子上,城邶新被撞得后退,撞在了几上。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慌忙来扶。
    那边扇娥喊道道:“邶哥儿快起来,有没摔着?舟哥儿你发什么疯!”
    青姐儿拉起弟弟,对着程老夫人跪下道:“外祖母,舟哥儿因母亲过世,受了刺激,脾气暴躁,是我没拉好他,伤了邶表哥,弟弟,快给邶表哥道歉。”
    舟哥儿大喊:“我没错。父亲说过,你的表字要留着给姐夫起名,他是什么东西,为你表字!是有父母之命,还是媒妁之言?他们是拿你名声不当回事情呢!百灵呢?收拾东西,我们回南边去,不在这受气!”
    说着拉着青姐儿的手就要走。
    秦夫人心疼的看着邶哥儿揉着背脊哎哟哎哟的叫唤,又看看还在大闹得舟哥儿,忍者一肚子气喝到:“邶哥儿,还不过来给表妹道歉。”
    嘴里有对着青姐儿姐弟两道:“青姐儿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你表哥一般见识!他有些混,姐妹们一起玩耍,嘴上不把门,不是有心的。”
    城邶新也连忙道:“表妹多心了,我只是见了表妹心里欢喜,我与书院的好友都是互赠表字,这才赠送表妹两子,表妹若是不喜,不叫便罢。”
    程老夫人也道:“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来了就不走了,跟在祖母身边。你表哥性子跳脱,你们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青姐儿道:“就听外祖母的。舟哥儿说得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我成婚后自有夫君为我表字,就不劳烦表哥操心。”
    程邶新脸涨得红红,从没人这样当面给自己没脸,强忍着道:“表妹,我失礼了,还望你见谅。”
    舟哥儿挥挥手道:“你记得就好。”
    小秦氏上前打岔道:“老太太,厨房送来了新鲜的荷叶皂角羹,要不先用点?
    程老夫人点点头。
    青姐儿跟着大伙喝了点甜羹,又簌了口。洗了手。对程老夫人道:“外祖母,还未拜见两个舅舅呢。”
    程老夫人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带着姐儿哥儿去见她舅舅。
    钱氏拉着她的手道,我带他们去吧,我也回院料理一下。
    程老夫人点点头,钱氏带着娥琳,思琳,告了退,牵着青姐儿姐弟的手道:“我让人抬个轿子来,我们达院在东边,有一段路呢。”
    青姐儿姐弟跟着去给大舅磕了头,又跟着个老嬷嬷到中路晓园给二舅舅磕了头方回到西路上老太太的漾乐园。
    已是晚饭时节,屋里静悄悄的,吃完饭,小秦氏来问程老太太青姐儿安置在哪,她好让人收拾。
    程老太天想了想道:“把邶新从我暖阁里搬到东厢房里,青姐儿姐弟就在暖阁吧。”
    邶新看看青姐儿道:“老太太,我就在暖阁外间就是,何苦搬来搬去。”
    程老太太刚要点头,青姐儿又捏了舟哥儿一把。
    舟哥儿道开口道:“老太太疼爱,姐姐和我心中喜欢,夫子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在家就自己睡觉,我们姐弟还在一起住,外人知道了,怕是会笑话。”
    小秦氏看邶新又一脸通红,解围道:“老太太,城外还有许多林家下人,都住在老太太院里,怕是不妥当,老太太院子后面载厚院闲着,又挨着老太太,不若让他们姐弟去那里住。”
    老太太想了想,那是过世的老头子养老的地儿,这些年每每派人打扫整理,院子干净整洁,宽敞明亮;院子里独有一颗海棠花,颜如朝霞,正适合他们姐弟两住。有一门与自己院子相连,极是方便,点点头道:“也好,那院子你都收拾出来,给他们姐弟住吧。”
    到了晚间,程楠新姐妹都回了自己院子,城邶新还在载厚院指指点点。
    吩咐身边丫头雪儿道:“这窗纱有些旧了,你去将前儿母亲给我的碧落沙拿来让他们换上。”
    看着青姐儿姐弟没精打采的,关切地道:“妹妹可是累了,碧儿,你去前书房将赵兄给我的,两瓶贡上的,玫瑰露拿来给表妹和表弟,那个最是清爽可口,消疲祛劳。”
    青姐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程邶新将下人指的团团转,表哥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不想也罢。
    舟哥儿脾气本就暴躁,姐姐在车上屡次交代,来到外祖母家不要多说话,听她指挥。这会又累又烦,心里火气又上来,外祖母也没在身旁,哪里还忍得下,气冲冲的道:“表哥怎的还不回去,难不成要和我挤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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