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羊献菱恍然,“你偷看三妹的信!”
“不要叫!”羊献柔红了脸,赶紧捂她嘴,“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上次父亲不是出门了吗,我想着三妹再有要紧事,别耽搁了,所以才看了三妹的信,当时冯管家也在呢,我可不是偷看!”
羊献菱哼了一声,哪里肯信,“大姐就别再狡辩了,你分明就是想看看三妹跟广陵王是不是要成亲了,你还有没有机会。”
“你还不是一样!”羊献柔虽羞红了脸,却也没有否认,“咱们两个相貌不比三妹差,又是姐姐,凭什么是三妹嫁给广陵王?”
羊献菱哼了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广陵王根本没打算娶三妹,他要娶韩家的女儿了。”
“也不一定啊,”羊献柔仍觉得,大好的日子在等着她,“就算不能做广陵王的正室,做个妾室也是好的,将来广陵王若是登了基,咱们也是皇妃了。”
羊献菱没什么兴趣地道,“反正我觉得没什么用处,我曾听父亲跟同僚说过,贾家跟咱们羊家并不同心,广陵王若真娶了韩家的女儿,就不可能再娶咱们羊家的人,你还是别想了。”
羊献柔没再多说,看那表情,却是不服的。
晚饭过后,羊献容在院子里略走了走,但觉身上无力,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想是热着了,即回屋歇息。
方才一躺下,念儿就进来禀报,说是大小姐又来了。
“我不想见,让她回去。”羊献容头疼的厉害,哪有心思应付。
念儿巴不得呢,“是,小姐。”
羊献柔却推门进来了,脸色不善,“三妹这架子越摆越大了,自家姐妹还有什么想不想见的。”
羊献容气白了脸,躺着没动,“大姐白日里不是来过了吗,还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情要与你说,”羊献柔命念儿退下,关上了门,神神秘秘地道,“三妹,你在邺城这些日子,是不是喜欢上了旁人?”
羊献容心一沉,佯装茫然,“喜欢上旁人?大姐说的谁,我却是听糊涂了。”
广陵王不可能将她跟刘大哥相识之事告诉大姐,大姐想必是见她对广陵王的态度忽然转变,才会有此一问,先别慌,听听看大姐要怎么说。
“没有吗?”心思并不深沉的羊献柔果然未往深处想,“可我觉得很奇怪,你真的不在意广陵王要娶韩家的女儿?”
羊献容暗道一声侥幸,面上如常,“我在意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改变广陵王的决定不成?再者,宫禁森森,也不是我所能应对的,不去也罢。”
“三妹,你还真是心如明镜呢,”羊献柔颇有几分讶异,“我就是因白日里见你仿佛还念着进宫的事,才来知会你一声,你可知道太子妃做过什么吗?”
羊献容暗暗冷笑,还能是什么,因着妒忌心,太子妃不允任何女人近太子的身,自己却不知检点,与赵王时有苟且之事传出,令人不齿。
“不知道吧,我可告诉你,”羊献柔压低了声音,“几个月前,一名服侍太子的宫女有了身孕,太子妃气不过,竟将那宫女的肚子剖开,将孩子给杀了!”
“什、什么!”羊献容脑中闪过血腥画面,几欲呕吐,早已脸无人色,“竟、竟有这等事?”
“可不是吗,”羊献柔也觉得头皮发麻,“此事在宫中都传遍了,听说那孩子被剖出来的时候,已经有模有样,初始是个活的,不大会就……”
羊献容猛地翻身趴在床沿,干呕起来。
早知道太子妃妒忌心极重,却不想竟如此残忍!
若她真的嫁给广陵王,就得在太子妃跟前服侍,若惹了太子妃不高兴,她不是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三妹,你没事吧?”羊献柔往旁边让了让,“我与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这样难受,就是要你明白,你方才说的对,宫里啊,能不去就不能。”
“那……那宫女呢,”羊献容缓过一阵,“她……”
“当然是死了呀,”羊献柔无奈道,“肚子都给剖开了,血流了一地呀,还能不死吗?”
“那皇上皇后呢,就由着太子妃这样残害人命吗?”羊献容咬紧了牙。
一尸两命,那宫女怀的,还是皇室子嗣,难道皇上皇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羊献柔叹了口气,“皇上皇后又能怎样呢?念着太子妃之父的功德呢,再者太子妃一口咬定,是那宫女要行刺于她,她才动的手,皇后就将太子妃训斥了一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她都是听父亲跟同僚说的,想来应该错不了。
故意跟三妹说这些,就是要让三妹害怕,不敢再嫁给广陵王,至于她自己,她当初听说这些时,虽然也觉得难以接受,不过将来广陵王是要被别赐府邸的,不跟太子妃住一处,想来也没那么多事吧。
而她和羊献容都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当今皇上司马炎与皇后杨芷才气愤莫名,要知道太子司马衷到如今只得一个儿子,就是广陵王司马遹,其余就只有贾南风生了四个女儿,最小的女儿还夭折了,只得三个,着实子嗣单薄。
为着司马衷子嗣着想,杨芷才将贾南风训斥了一顿,并言明要从朝臣家中选几个贤良女子进东宫服侍司马衷,好为其绵延子嗣,为防贾南风再做出错事来,杨芷是先跟她提过醒的。
贾南风表面允诺,心中自是不服,再者知道司马遹对羊献容一直没有忘情,才故意要他将羊献容接进东宫服侍司马衷,一并折磨这父子俩,以满足她扭曲的报复心理。
羊献容抚着心口,有气无力地道,“我知道了,谢谢大姐告诉我这些,我不舒服,想先睡了,大姐请回吧。”
羊献柔此行目的达到,心情大好,体贴地道,“那你好好歇息,不要想太多,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