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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却明显不能让石勒满意,还待再问,略想一想,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刘聪不耐烦地道,“问什么!问来问去的,无趣,堂哥要走,就让他走呗,反正留他在这,他心也不在这。”
    本来嘛,父亲处处夸赞大哥的好,动不动就说他们兄弟几个都比不过大哥,他心里还有火呢。
    人不怕不优秀,也不嫌自己差,就不愿意被拿来跟别人比较。
    尤其,在刘聪看来,刘曜不过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如今他要走了,正好可以摆脱一个吃闲饭的。
    他却是不想想,也就胡氏带着年幼的刘曜前来投靠那几年,受了刘渊一些接济,他稍微大点,就帮着做事,平常左部的事情不多时,他就上山打猎砍柴,再没拿过刘渊一个子儿。
    刘渊听这话,顿时沉下脸来,“玄丰,你说的什么混话!永明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他心性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怎可如此污蔑他。”
    刘聪到底是惧怕他的,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刘曜感动地道,“谢伯父信任,我此次回老家,也是遵从母愿,伯父若有用得着我之处,我万死不辞。”
    “不必如此,我们终归是一家人,你孝敬弟妹,本是天地经义,那就先回去吧,”刘渊慈爱地拍拍他肩膀,“来日方长,总还会再见面的。”
    “是,伯父。”刘曜一身轻松。
    伯父不会为难他,他很清楚这一点。
    稍候刘渊让人拿来些钱和绢布、粮食等物,交由刘曜,算是对他这些年辛劳的一点答谢。
    刘曜推辞一番,见伯父盛意拳拳,也就收下,给伯父叩了三个响头,赶着马车,拉着这些东西回了家。
    胡氏和羊献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家中本就不富裕,桌椅等物还都是刘渊接济的胡氏母子,故她们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一点细软,胡氏收拾了她那些药材,装了三个箱子。
    “娘,容儿。”刘曜喝住马车,推开栅栏门进来,一脸笑意,“都收拾好了?”
    转头看向爱妻,眼神更见温柔。
    羊献容已脱去那一身上好绸缎所做的衣裙,换上了粗布衣裳,头上首饰也是一件不剩地都除掉,学胡氏的样子,用纱巾包了头发——这地方风沙大,若不如此,一天下来,发上就全是黄沙。
    总之这样打扮起来,若不仔细看她绝美的脸,就如一个整日劳作的妇人,无甚区别。
    “嗯,都收拾好了,这就可以走了。”羊献容羞涩地低了头。
    两人虽已成了夫妻,可每每被夫君这样瞧着,她还是会脸红。
    “好,我把东西搬上马车,你们等着。”刘曜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抱起一个大箱子,往马车上搬。
    羊献容帮着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搬上马车。
    一切收拾妥当,胡氏锁了门,站了一会,总归是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多少有些舍不得。
    “娘,走吧。”羊献容挽起她的手臂。
    为了她,要娘舍弃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她心中甚觉过意不去。
    “走吧,”胡氏拍拍她手臂,笑道,“别多想,咱们是回老家,又不是流离失所,无处归去,我原本也是想着,等我老了,爬不动了,就回老家去,死也死在那里,如今不过是提前回去,我呀,还不老呢,待你生个大胖小子,我给你看,保证养的白白胖胖!”
    羊献容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声道,“娘,你别笑话我了……”
    刘曜哈哈笑道,“这怎么是笑话呢,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以后你多生几个,儿子女儿都好,家里就热闹啦!”
    “永明哥,你也笑话我!”羊献容跺脚不依。
    笑过一阵,一家三口上了马车,离家而去。
    哪料才走出没多远,石勒忽然从一旁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拦在路中间。
    刘曜吃了一惊,忙喝止马儿,皱眉道,“二弟,你还有什么事吗?”
    石勒的目光落在马车上,“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刘曜暗惊,莫不是二弟知道了什么?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马车里坐的,当然是我娘,还能有谁?二弟,你好好跟着我伯父,他不会亏待你的,你让开吧,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路。”
    “真的是伯母?”石勒往马车过去,一脸怀疑,“除了伯母,就没有旁人了?”
    羊献容听到他的声音,眼神很冷。
    当初她就看出,石勒此人心思不够光明磊落,对他印象很不好。
    也是该着她命中有一劫,竟找了石勒去问夫君的心意,结果被他两头欺骗,所以他对石勒,如今无话可说,见都不愿意见。
    更要紧的是,她偷偷跟着夫君回来的事,绝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胡氏心中更是明白,挑开车帘,“世龙,你还有什么事吗?”
    石勒笑笑,“伯母,真的是你啊?就你一个人吗,还有谁在?”
    刘曜沉下脸来,“二弟,你究竟想说什么?你若没什么事,快点让开吧,我要赶路了。”
    石勒忽然冲过去,一把掀开了车帘。
    “啊!”羊献容发出一声惊呼,立刻藏到了胡氏身后。
    然而她动作再快,石勒还是看到了,惊喜道,“容、容姑娘?你回来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羊献容微微抖着,不是怕石勒,是怕他会将她还活着的事,告诉父亲,或者广陵王。
    刘曜愤怒莫名,跃下马车,扯住石勒的衣领,拽着往旁边过去。
    “大哥,你放手!”石勒狠狠挣开他,瞪圆了眼睛,“容姑娘为什么在你的车上?你要带她去哪里?好啊,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要把她劫持回去,是不是?”
    刘曜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劫持她?我们已经成亲了,她是我娘子,我们在一起,天经地义!”
    石勒脸无人色,根本不能相信。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竟成了别人的妻子!
    “你……你这些天不在,竟是去了洛阳,把容姑娘带了回来?刘永明,你好卑鄙!”石勒失控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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