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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的见面,很短,后来她和父亲还谈了些别的话,他对她的成长过程很感兴趣,她便挑了些有趣的说。
    他听后叹息,“沙子,你不老实,他说的可不是这样。”
    她哑口无言,看来他说的真是太多了……
    “你吃了很多苦……”涂成功的感叹里满是哀伤和自责,然后还把她童年最艰难时候那些事说给她听。
    “其实……还好……”苦不苦的,她虽然跟粟融归聊过这个话题,但从来也没说得这样详细,更不曾以诉苦的情绪去说。
    最后的话题,终究还是要回到他的自责和内疚上来,悔恨和泪水中,他红着的双眼里又透着几分欣慰,“不过,以后有他陪着你,我也算放了一大半的心,你们娘俩独自撑了这么多年,太辛苦了,该有个人来照顾你们了,他当真是个不错的男孩。”
    这已经不知是他这一个小时里第几次夸粟融归了,她微笑着听着,应道,“是啊。”
    他说什么,她都答是。
    一个月一小时的见面,何不让彼此都宽心无牵挂?
    最后,她说,“我下月再来。”
    他红着眼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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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便是邓林选定的为粟融归送行的日子。
    因有人还在外采新闻未归,大伙儿便在群里约定,到点儿直接去目的地就好。
    而粟融归似乎忙得很,这两天不见人影。
    夜幕降临,窗外华灯初上,大伙儿工作终于完成,开始呼朋唤友一块儿去ktv。
    涂恒沙早就完成了,鼠标在屏幕上胡乱地点。
    有人叫她,“沙子,走了,一块去啊!”
    她有些尴尬,从头到尾都没人请她去啊!
    不过,有同事帮她缓解了尴尬,拉着这人就走了,“你啊,真是多事!人沙子肯定等着粟融归一起啊!”
    那人笑了,忙表示歉意,一堆人齐齐走了。
    采编平台一下空了不少,郝仁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本姐姐我不想去!”
    郝仁挑了挑眉,闭了嘴。
    “想说啥就说!”
    郝仁便说了,欠欠的表情,“想去就去!别端着了!我可不想他走了以后,你天天在我面前哭鼻子。”
    涂恒沙突然想起郝仁那个女朋友,“对了,介不介意我揭揭你的伤疤?”
    郝仁看她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她所想,直接告诉她,“我前女友出国的时候说过要回来跟我结婚,让我等她,是后来,距离和彼此的阅历让我们越来越远,连分手两个字都没说,自然而然就分开了。刚开始还每天打电话,后来几天一次,一个月一次,时间长了,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彼此都不再纠缠了。异地恋,最可怕的不是寂寞,而是寂寞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慢慢的,就会变成在身边的人不是你。不过,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你不必带入我的感情经历,有些人,天生就有一颗不羁想飞的心。”
    “呃……”涂恒沙撑着下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去吧!”郝仁对她说。
    她收拾东西,小脸很认真的模样,“我回家去!”
    “是是是,回家吧!”郝仁忍笑。
    “真回家!”她强调一遍,背着包包走了。
    群里已经在发他们在ktv唱歌喝酒吃小龙虾的视频,很是热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并不影响什么。
    她收起手机,不再看。
    出了报社,冷风便哗啦啦往身上卷,耳朵简直要被吹掉的感觉,她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带上帽子。
    风挡住了,外界的声音也变小了,她双手插进口袋里,往地铁站赶。
    隐隐的,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继续走,直到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路灯下,是他染上金辉的脸庞。
    他把她帽子摘下来,“以后要记得带围巾和帽子,别直接把羽绒服帽子扣头上,听不见声音视线也受阻碍,不安全。”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街灯如火。
    他叹了一声,“不打算去给我送行吗?”
    她垂下头,无端的,眼睛有些发酸。
    “实在不想去,就不去了吧。”他道。
    “……”她微怔,然后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好。”
    “……”她心里有什么东西一沉,转身就进了地铁。
    一直埋着头过安检,刷卡,等地铁,恍恍惚惚,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塞得满满的,直到上了地铁之后,差点被挤扁,而后被一双胳膊拥住,环给她一方可以呼吸的空间时,她才恍然发现这个紧跟着自己上地铁的人。
    “你怎么……”她震惊极了。
    “我就不去了。”他低头,瘦削的脸庞,愈加显得他棱角分明。
    “这……这不太好吧?你是主角啊!”那么多同事,他一个主角缺席?
    他看着她,看得她都无法与他对视了,把目光移开,才听见他低声说,“你不去,我不想去。”
    她怔了一会儿,“可是……这样总是不太好啊。”
    “那你想不想去?”
    “我……”她咬了咬唇,“就算我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吧?我们都在地铁上了。”
    他看了眼地铁路线图,“我们可以在两站后下去,倒一回地铁,再坐三站,就正好到他们那。”
    “那……”她小声嘟哝,“那就去吧,你这样放鸽子很不好。”
    “嗯。”他盯着她乱蓬蓬的刘海,目色温柔,有光。
    涂恒沙和他其实都是极少进ktv的人,涂恒沙是因为过往的生活圈子里不需要也不会有这样的活动,而他,则是因为喜静。
    大家已经玩嗨了,见他俩来,纷纷起哄迟到罚酒三杯罚歌三首。
    她知道,他是不会让她喝酒的,那回和郝仁出去喝了啤酒,他还发了老大的火,那时候,他们还没正式确立关系呢。他了解她的病,不允许她沾这些个东西。
    果然,他护着她,自己喝了六杯。
    转瞬间,便觉得他周围的空气里都有了酒的味道……
    至于罚歌三首,她好像没听他正儿八经唱过歌,他的声音很好听,不知道唱起歌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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