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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歌,恩怨了了。”
    水雾模糊了眼,他定定看她倒在地上,那张小脸震惊神色散不去。
    广陵王府三十多口,白玉婵屡次受伤,唯有以她的命来抵。
    “青歌,你是本王的王妃,此生只有你。”
    那曾经许下海誓山盟的男子,温润如玉,不是这般冷血无情,独断专行……
    “王爷……王爷……”
    嘴角血液流淌,她抬起手试图抓住什么,哪怕是他的衣角,两人之间不过几步远,却如同隔着天埑。
    穆烬燃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太过用力,骨节森白。
    他转过身,不去看她,眼里湿润咽回肚子里,吩咐下人道,“拆下她的骨,磨成粉。”
    妖物不可存于世,为祖母小妹瞑目,为黎民苍生作福。
    可心,为何撕裂的疼?
    杀了她还不解气,竟要挫骨扬灰?
    “哈……哈哈哈……”
    笑声伴着泪,陆青歌笑到多处伤口疼得钻心。
    穆烬燃啊,穆烬燃,多狠的人啊!
    ***
    此时,终南山。
    雾霭缭绕,山峦入云,悬崖边石台,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与风华正茂的少年对弈。
    “师傅,这要我怎么走?分明是死棋!”少年抓耳挠腮,方正的脸,敦厚憨实之相。
    “哈哈,你啊,不如你师妹,这时候,她早将棋盘掀了。”老者捋着山羊胡,爽朗笑声。
    少年执着白棋久久不能落下,咕哝道,“师妹都跑了,你还说要把她逐出师门,这会儿打不定哪里诅咒你呢!”
    老者须发皆白,板起了脸。
    “咻。”
    一道传音符,淡淡金芒传来,老者抬手攥在手心,面色一凝,豁然起身。
    棋盘的死局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师傅,怎么了?”少年疑惑。
    “下山去找青歌,现在!快去!”
    少年跟了师傅二十年,没见过他这么焦急过,青歌一定出事了!谁敢动师傅的宝贝疙瘩?不想活了?
    他也急,御剑而去,口诀都念错,一个趄趔栽进了深幽山谷,好在补救及时,起起伏伏,总算乘风远去。
    老者摊开手心,掌纹错乱,传音符消失无踪,那丫头总算是学会传音了,第一道竟然是在求救……
    ***
    片片雪花如盐,穆烬燃换上一身素衣,祠堂前祭奠了祖母,一方方棺椁,挤满了院子。
    穆珩跪在蒲团上,两只眼骨碌碌地东瞅西瞧。
    “看什么?专心上香。”
    穆烬燃肃穆低喝,穆珩才正儿八百地跪得端正,“青歌去哪了?”
    他从不叫青歌嫂子,很粘她。
    穆烬燃身形一僵,九戒捧着一个红色的木匣子走来,“王爷,夫人服下药好多了,这是……剩下的骨头。”
    他强迫自己狠心,双手去接,手却不受控制般,发麻哆嗦。
    喉结滑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尸首埋了,一并葬在祖坟。”
    取下陆青歌一根肋骨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
    “王爷,听闻妖物死后可能复生,封棺需七枚桃木钉。”九戒是从白玉婵女婢那听说,可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去准备。”穆烬燃已经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僵直地跪在祠堂前,望着排位一列列,全身入坠冰窖般寒冷。
    九戒刚退去就有下人来禀报,“王爷,有个号称终南山玄天派的男子求见。”
    “你说什么?”穆烬燃怀疑自己的耳朵,终南山竟真有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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