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目送走了乌金后,在皇陵里找个山石,准备等到天亮进城。
他这一行化成小猿有两个目的,一是方便随意走动查看呆瓜的下落,二是,这其中是不是有灵尾的阴谋,必定要调查一番。
只有扮成小猿的面貌才能让灵尾接近又不设防。
青墨枕靠着冰凉的石头,心也越来越冷,宁真洞里灵尾的一出,宝灵图将他和呆瓜置于死地的一出,已经彻底燃尽了他和她曾经的情分。
青墨是个内心比较封闭的人,他只认习惯的几个人,并且能为这种情愫去维护对方,但是一旦对方超出了他的底线,那么,在他心底这块地方便再也没有了对方的容身之地,和陌生人无异,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现在,他眼里心里只有呆瓜,子惦记她的安危。呆瓜一向双商欠费,在和谐友善的环境她是老大,是完美的朋友,但是一旦遇到阴谋诡计,遇到心术不正,她的应变能力自保能力尽管已经进步了,还是欠费的水平。
思绪万千之间,眼皮迷迷糊糊黏连到一起。
恍惚身边有人走动。
“墨儿?墨儿?可是我的墨儿?”好温柔的声音,像儿时母后在唤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一定是做梦,一定是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对母后的思念浮现出来。
“你确定这是墨儿?这模样——”一个浑厚疑惑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老却不陌生。
好像父皇的声音。呵呵。父皇?他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自小和父皇接触就不多——
这是怎么了?想起了母后父皇,做梦里头去了。
一定是自己太过压力,惦记着呆瓜,思念了亲人——
这世上唯有父皇母后呆瓜还是自己的亲人——
“老东西,这就是我们的墨儿,你刚修出了身子,还看不出这种障眼法。是墨儿,借用了别人的脸面,是我们的墨儿,你闻闻,他身上的这味道多么熟悉——”
“嗯嗯,你美那你说了算,老夫听你娘子的——墨儿,看见你还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此时,青墨听了一会儿,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觉得不像做梦,身上似乎还有被羽毛拂过一般的感觉。
他蓦地睁开眼坐起来:“谁?谁在我身边?”
目之所及,什么都没有。
清风明月,古墓,荒山——
啊,我是睡魔障了?
本来不想睡只想闭眼休息下的。
青墨的心一瞬间恍惚,四处看了一眼,又仰靠着山石卧下。
再有一个时辰不到天就亮了。
躺下不久,迷迷糊糊的似乎又感觉到身上羽毛拂过的痕迹:“墨儿,父皇和母后吓到你了吗?别怕,我的儿,是母后呀,还有你父皇——”
此时,青墨留了个心眼,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却用意念问道:“你们在哪?因何看不到?难道是托梦给墨儿吗?”
“傻孩子,父皇和母后就在这皇陵,就在你身边,何须托梦。只是——唉——”
温柔的女声,就是母后的声音,原来他们可以用意念交流。
“只是?母后?你真是我的母后吗?父皇?你们在哪?不能让墨儿看看你们吗?”
“唉!”沉重的一声苍老的男声。
“墨儿,父皇当初愚蠢,一世英雄却愚蠢一时不妨小人,被人谋夺了皇位还,险些魂魄尽失,不是你和那人界的异能者来到父皇地穴找到父皇生前修炼的灵丹,才换回父皇的一丝念想,魂魄才慢慢聚拢——”父皇,这是父皇的声音,说的事情也是和呆瓜当初告诉他的一样。
“地穴?灵丹?真是这样?父皇?母后?是呆瓜给你们的灵丹?她曾与我说过?原来父皇真是如此遭遇?母后,墨儿怎么也看不见你?”青墨聚拢了意念,开了灵窍,期望能看见父皇和母后的魂魄也好。
哪怕看见一眼也好。
“父皇母后,即然你们修出了魂魄,让墨儿看一眼也好,即使没完全化形,墨儿也不介意。”
“好,母后刚才是怕吓到你,墨儿,你且睁眼——”女人的声音哽咽中带着期待。
和墨儿相见,这一天她也想了一百多年,想的肝肠寸断,当初墨儿离开她时,还是个调皮的小狸猫,是戚姑娘给她画的像,告诉她墨儿的模样。
她和戾帝一直在这皇陵里游荡,修炼,三年来,刚刚聚齐了魂魄,最大的梦想最大的动力就是修为增加后化形去看墨儿,没想到,这个凌晨在皇陵里感觉到了墨儿的气息,还真是他们的墨儿。
青墨身子没动,怕冲吓到母后和父皇的魂魄,缓缓睁开星眸。
眼前灰蓝的天空下,飘着一对魂魄。母后的魂魄是清晰的,只是父皇的身形还有些缥缈——
但是,只这一眼,青墨潜藏的记忆便被唤起来,是他的父皇和母后,是他们,是他心底里思念渴望流泪寻找了一百多年的父皇和母后!
“父皇——母后——你们,还好吧?”霎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喉结极度的上下滑动打结,青墨几乎呜咽出来!
他伸出手臂,去拥抱空中缥缈的两个魂魄,搂到怀里却是空的。
“墨儿——我们的墨儿,让母后看看,我的墨儿长的这样英俊,这样结实——”青墨再次感受大欧了羽毛的触摸,浑身上下,被母亲的爱抚摸着,极端的幸福,幸福的不想动,生怕这珍贵的瞬间消失。
“墨儿——为父惭愧——”一边的戾帝几乎老泪纵横。他的魂魄还不稳定时聚时散。
“父皇,母后,墨儿很好,你们不要惦记,在这安心修好内丹。待墨儿这几日寻到呆瓜,就带你们去宁真洞修炼,那里的神池一日便有一年之功。”
“呆瓜?是谁?墨儿难道不在和戚姑娘在一起了吗?墨儿,母后可只认戚姑娘是我的儿媳。”寂梧桐神情僵了一下,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