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手扶额头,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问道:“你,确定?”快说不确定,不一定是呆瓜?
“老猫,你别激动,我现在急着出来先告诉你做个心理准备,要真是问我是不是千真万确,我还不敢肯定。戚姑娘的样貌没错,但是昨夜里到今天早上,我被戚姑娘栓在了御花园,还没有进一步试探。当然,一根绳子能锁住本尊吗,我可是给你站岗放哨了啊,戚姑娘自己在宫殿,那老狸猫哦可没去。
但是也是她了,大致试探下,但是戚姑娘根本没有曾经认识我的痕迹。按说那天带她去宁真洞,她在宁真洞里见到了你,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记着。所以等下我还要回去,找机会和戚姑娘说话。”
“这样说来,两天后的封后大典确实是,呆瓜?”青墨再次不甘心的出重复一遍刚才的问话,一向淡漠的眉眼盯紧了乌金这只大白鸟的眼睛。
“额——老猫,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次还真危险是被,绿了——”
“放屁!”青墨青筋暴涨,手指按住乌金的翎羽,一大片便恏下来。
“我,哎哎哎开玩笑。啊!别拽我的羽毛,疼啊!”
“疼!有我疼吗!”青墨瞬间扶额颓然蹲在地上,好久,直起身,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那股惨白,那股子阴冷狠戾,令乌金不寒而栗。
“老猫,你稳住,别 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要不我今晚再进去把呆瓜弄出来。”
“今晚——呵呵”青墨脸色由白便青,摇头。转了个身,背对着乌金,青袍的领口被他揪出褶皱。
脚步下意识的走了几步,抬手揉摁着青筋暴起的太阳穴,赤红着一双惺忪星眸,抱着头坐在石砬子上。
“今晚,我去!”
沉默半晌,青墨道。
暴怒已经稍微消退,他一腿曲起,一腿伸直,斜斜的靠在石壁上,眉宇间的戾气渐浓!
“老猫,你,今晚去皇宫?”乌金晃晃大鸟脑袋,他应该没听错。
老猫是真怒了,以前从来,没看见他这样震怒这样的失魂落魄过。一百年来,从没见过。
“对!今晚,我进宫!”
青墨刺啦一把扯开青缎子袍的领口,仿佛十分炙热般露出起伏沉重呼吸激烈的胸膛,胸肌紧绷着,任谁看了也不敢惹。
“那,我陪你一起去,老猫,不要小看了灵狸,据我观察,宫里的结界很多,布置的十分严密,我都没敢轻举妄动。”
青墨嗤笑。眉心狠戾的一拧。“那又怎样!”
说罢他闭眼,用欣长的睫毛遮住眼里几乎控制不住的狰狞和悲愤。深深吸了口气:“老鵰,今晚之前你给我调集三千鸟兽精兵,我去趟魔宫。”
此时,青墨的利爪已经下意识伸出,冰凉的钢钻般的抚着身边的石壁,动作缓慢的碾压,所到之处,一地石粉。
“好,老猫,你若要用,我马上就去召集。记住,兄弟始终站在你身边!”
“好!”青墨拍拍乌金的长毛脑袋,表情生冷艰难的咬牙挤出两个字:“兄弟!”
夜晚的皇宫,灯火摇曳,忽暗忽明。
灵狸半个月前就吩咐,频临封后大典,内宫要布置的光鲜。所以灯盏的数量也比平时多出一倍。
花团锦簇,彩带红绸,可以说十分漂亮。
但是,婉红此时却没心看这些。
也不是完全的没心,或许是紧张吧。
过了今晚,就是封后大典了。
只要过了今晚。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后宫,荣冠妖界。
这是她之前做梦都没做过的。婉红从来没想过做那么高的位置,甚至连皇宫都不愿意进,可是造化就是这样弄人。
现在感觉也那么不真实。整个妖界,整个皇宫,妖娆靓丽的女子众多,显赫的家族众多,她婉红,只是众多女子中的一个而已,真不知道是什么渊源让自己能脱颖而出,或许,这就是缘分。
这是她的命运吗?还是,脸上这张假脸的命运?
按照妖界的规矩,封后大典前三夜,皇上和妃子是不能见面的。
皇上也特别的忙,几天没见皇上,婉红心里实在是不落底。
此刻,她徜徉在拱形桥畔,拽地长群衬托的她婀娜多姿,倒影映在水里,她自己都恍惚。
水里的女子真美,可是,她并不是真实的婉红,虽然,婉红自认为真实的自己并不差。
池塘里游荡着鲜艳的锦鲤,在河畔摇曳的灯笼光影里很是美丽。
她捏着一把鱼食儿,有心无心的洒在水面,锦鲤争相跃接。
忽然她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燃着那盏烛台了。
她不敢燃更不想燃。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眼前的水里似乎出现了一张脸,水波聚合间,那张脸渐渐清晰。
白衣卿?
是,正是白衣卿!
面目愠怒。
婉红吓的手一抖,整把鱼食儿掉在水里,水纹散去,那张脸也散了。
她的心惶惶的,激烈的跳,不是激动,是紧张是害怕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个白衣卿,在她心里比灵尾还可怕,灵尾蛮横傲娇,但是这个白衣卿,她神出鬼没,他心思不明,他时不时的就在宫里出现在她眼前。
到底想做什么?
婉红暗暗平定心乱,偷眼看四周,周围几个宫女脸上并无异样。
这,她才放下心来,宫女们是没看水里还是没看见?
按照婉红的推测,应该是没看见,看不见,这应该是白衣卿的惑心术或者什么的,应该只有他想让谁看谁才能看见吧,应该是只有她婉红才能看见。她并不需要这个特殊,但是,躲不了。
白衣卿是隐匿的神医,既然如此,必是有一些技法超过一般妖异。
这也是婉红嘴惶恐担心的地方。
此时,他出现是什么意思?
婉红心里空落落的,从来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命,被当今妖界最有权力和本事的君主垂青,有时,她也想,这一步步的过程中,是不是有白衣卿的圈套?